火烧火葬场(166)
她压根找不到他的嘴在那儿，一边笑，一边往前凑，“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亲到那儿算那儿啊。”
陈白屿也在笑，胸腔扯得一阵一阵地颤。
最后贝曼一嘴亲在了他鼻尖上，她更笑得没法，两手摸着他的脸，胡言乱语，“我这是亲那了？怎么鼓起来一块。”
“……”
两人玩闹了好一阵，才回归到正经。
她枕在他的手臂上，絮语慢说，“…我为什么会喜欢他。”
“我觉得可能跟我一直想当老师，一直做班干部，在学生会工作有关系。”
“看见行为不端的人就想给他拧过来。我对他也有点儿偏执，就像老师对待班里最皮的坏学生一样，又恨又爱，寄托了很多期望吧。”
“我不是不知道他坏，才会喜欢他的，我恰恰很清楚他坏，喜欢他，是因为觉得自己能改变他。”
“初出茅庐的老师就是这样，对自己很自信嘛，他为我改变过一部分的，所以我很自以为是，觉得他能为我改变更多。所以我就给了他年少轻狂的时间和空间，想等毕业后，他玩闹够了，人成熟了，然后我们再谈。”
“结果……坏学生不仅没有迷途知返，反而越走越偏，我这个老师也失望透顶了。”
“现在想想，他说我对你不是喜欢，是同情，我觉得我对他的喜欢才不纯粹，都是纠正欲和执念在作祟。”
“怎么样，听了有不舒服吗？我可是把这一段漫长的关系是怎么拿起，怎么彻底放下都说了…”
陈白屿不讲话，呼吸很低弱，像是屏着气听她讲完了这些。
贝曼摸着他的脸，“我真的都放下了。”
“那你能放下了吗？”
她与徐一骁尚且还只是感情辜负，和情绪消耗，没有涉及到身体方面的实质性伤害，而陈白屿却是被他们深深伤害过的人。
即使已成陈年往事，他常常也表现得风轻云淡，从没与她提起过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但贝曼知道他的孤苦和伤痛，他曾被人无视，诟病，骂丑，穷，骂孤僻怪异。
在她还没出现的那些日子，他是怎么样走过来的呢？
陈白屿久久不答，他沉默了好半晌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来了，我就放下了。”
贝曼一瞬间眼圈发酸。她埋在他的怀抱中，像他刚刚拍自己的后背一样也轻轻慢慢地抚摸他的脊背，“嗯……”
“我来了，陈白屿。”
我来了，漫漫长夜，你就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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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远在城市的另一头。北城灯红酒绿的市中心, 凌晨一点也热闹非凡。
某会所套房内，徐一骁靠在窗边抽烟。吸完了的黑烟头零零散散地从飘窗散到地板上，到处都是。
他也没开灯, 隐没在一片漆黑里。
窗外的霓虹浅浅地透过落地窗, 在他晦暗的身影上描出一个冷戾阴沉的轮廓，半明半昧。
他从下午五点多，一直坐在现在。
高楼下的人流来来往往, 拥挤不堪。这偌大的北城里这么多人，有多少人都想住高档酒店，进高级会所, 想爬到他的身边，惦记他家里那点儿钱。
爱来不来的人挤破头往他身边凑。
而那个该来的人，诱哄，使计, 欺骗，激将，却怎么也不再愿意来他身边了。
她可以放弃原则和刻在骨子的规则制度也要去找陈白屿。不是钱的原因, 那就是人原因。
她，是真的喜欢陈白屿，也是真的不喜欢他了。
多好笑。不可一世的徐一骁竟然也有被人爽约的时候。
他摸起手机, 阔别已久地翻电话列表。
找了个最顺眼的拨通，那头秒接。
“喂，宝贝, 你好久没找我了。”
妹子的声音质感甜润清冷, 和某个人有五六分的像, 但语气语调都完全不同。
贝曼最喜欢他那阵，都没这么跟他撒过娇, 她总是绷着的，一本正经，严肃清冷，但情动时又恰到好处地有那么一点点小女孩的温柔与娇软。
谁都学不来她，谁也不会是她。
他年少肖想的身体，想留到最后再去品尝的佳肴，现在都落进了别人的怀抱里。
他到底是太过自信，但凡比陈白屿早一步，不强撑着自己这张脸面。不对她，也不对自己抱有如此深的自信，而坐等她先上门。
贝曼就该是他的东西了。
然而现在……
她和陈白屿，应该已经睡过了吧。
徐一骁莫名其妙地想到这里，忽然语气很有些烦躁起来，心里面像被人挖了一个大洞，怎么补都补不上。
“时会所，十二楼，给你半个小时。”
“好的，宝贝，我马上就到啊。”
女人还是一如往常的殷勤，笑眯眯地接受他一切的坏情绪，哪怕是粗鲁的发泄。
其实，徐一骁在高中毕业后压根就没谈过几个女朋友。
那些在他身边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她们都不自封自己为他的女朋友，那个称呼很幼稚，最最重要的伸手要钱不方便。
所以，应该叫情人更为妥当。
对，情人，他有很多，各种各样的，像他圈里的朋友一样。
所有情人里，他最喜欢的一个就是她——蔓蔓。
因为她和高中的贝曼无论长相和声音都有五六分像。
偶尔会有错觉，亲她的时候能回想起初次亲贝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