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有酒家(159)
三七:“公子,方才仙乐楼的人来找南秋姑娘,我给打发走了。”
花岱延吃着菜轻轻嗯了一声,没多会儿肖克岚带着杜南秋赶来。
“南秋呢?怎么样了?”
花岱延站起身来:“在屋里,今下午淋了雨,应该就是受了些寒,今晚劳烦弟妹照看。”
说完让三七领着孙秀娥去主屋,肖克岚陪着他坐下来。
“你怎么样?要不还是找郎中给瞧瞧?”
花岱延摇了下头:“我没事儿,不过是得找郎中来,给南秋看看。”
没多会儿孙秀娥就过来,坐下来问道:“她衣服怎么都潮的?你这有给她换的衣裳吗?”
花岱延一下子噎到,咳嗽了几声,“我这哪里有女人的衣服?就老屋里还剩了两件我娘的衣服,给她穿?”
孙秀娥呵呵一笑,站起身来:“这会儿店铺上都关门了,我回去拿一身我的给她换上。”
花岱延叫住她:“这么晚了来回跑多有不便,我之前做了几身中衣,还有一身没穿过的,你先给她换上吧。这湿衣服再不换,只怕病又要加重了。”转头对着三七说道:“你去把衣服找出来,热水和火盆端进去,再去请个郎中来。”
他猜想应该就是受寒了,不过还是让郎中给杜南秋看了看他心里才踏实。
饭吃饱了,花岱延擦了擦嘴。
肖克岚试问道:“你跟南秋吵架了?”
花岱延不明所以,“为何吵架?”
肖克岚方才在他吃饭的时候就想问,迟疑道:“这好几个月了,三七说你去西南了,是不是找薛鹤安去的?前些日子文瀚媳妇还总问南秋来着,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要娶南秋吗?怎么没回音呢?”
大伙儿都盯着这事,总得给大家一个说法。
花岱延揉了揉眉心,一脸凝重说道:“薛鹤安自尽了。”
肖克岚两眼瞪大,一脸震惊:“什么?自尽?好端端人怎么自尽?你是不是听人浑说的?”
“我没有浑说,是亲眼看到薛家办的丧事。薛家里逼着他迎娶主簿的女儿,他不答应,成婚前一日悬梁自尽。”
话音一落,走廊上想起了嘹亮的嗓音。
“自尽?真是够窝囊,这不是把南秋害惨了嘛!”
孙秀娥大迈着步子走来,刚刚送走了郎中,想着南秋没什么大碍,过来跟他俩说一声。说着坐了下来:“我就不明白了,这南秋水灵灵的黄花大闺女,他们薛家有什么资格嫌弃她?这会儿虽然沦落青楼做乐妓,可人家原本也是千金小姐,小小芝麻官的女儿,哪里能跟南秋比?”
第95章 比赛
“他原本就有亲事,还过来惹上南秋,既然劝不动家里的长辈,就该早早告诉南秋,这家伙怎么这么缺德呢?”
孙秀娥骂得振振有词,肖克岚眼睛瞥向她来,低哼一声:“你们几个女人之前不都夸他好吗?一表人才谦和有礼,跟南秋天造地设的一对,如今倒是骂起人来了?”
话一说完,孙秀娥一巴掌朝他后脑拍过去,他下意识地抱住脑袋,害怕再来第二次。
仔细想想,当时知道薛鹤安已经定亲的时候就觉着不妥,可南秋信他,又在大伙儿面前演这么一出,都只顾着感动去了。
“这事儿还不能告诉慧英,月梅最好也别说。月初少将军差点受命出征,听说西北有人打进来。王文瀚和肖宴也在出征名列中,慧英和月梅闹了好一阵,前几日才消停下来。”
花岱延眉眼微动:“有这事?怎么才说?他俩已经走了吗?”
肖克岚摆了摆手:“起初确实是让秦家军去,前几日又忽然说不去了。听闻陛下派了国舅爷去,让秦家父子静候待命。弟妹和侄媳妇担心这两人上战场有个什么闪失,整天哭得跟泪人似的,谁都劝不好。前几日一听说不去,这一下子就好了。可别让弟妹知道南秋的事,不让又要忧心了。”
夏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杜南秋缓缓睁开眼,按了按沉沉的脑袋。
清醒过来时,看到陌生的屋子,环视了一遍屋里,没有他人。心里正疑惑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不合身的中衣,下意识双臂交叉保住胳膊。
这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里?
她越想越害怕,心跳加速,轻手轻脚的下床。床下没找到她的鞋子,光着脚,踩着两寸裤脚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挪步。紧张地左顾右盼,生怕忽然窜出一个彪形大汉来。
从内室里走出来是一间正房,屋内陈设雅致考究,柜子上还放着几个文玩器具。
再出来是正堂,总算看到院子了,不过觉着这个门似乎何时见过,一时间想不起来。
她悄悄的弯着身子探出头来,这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庭中假山错落有致,水缸里的几朵子午莲正开着。角落处几棵淡竹屹立着,白墙上映着一片竹影。
出门沿着走廊往前面走,时时刻刻警惕着四周,转角处没留意脚下,一只脚踩到另一只裤腿。眼看要摔倒,一只大掌忽然出现扶住她的前腰。
“你睡醒了?”
这声音很熟悉,抬头一看是花岱延,杜南秋方才的恐惧和紧张顿然消失。
“花大哥怎么是你?”
“这我家啊,怎么不是我?”
花岱延轻声一笑,神情淡若清风。
杜南秋站在原地,又望了望前方四周,前面月洞门外还有一道木门,望过去便是后花园,看到那里杜南秋才认出这是花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