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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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人和几位官员打完招呼,不便多耽搁他们姑侄二人叙话,便纷纷先告辞。
俞慎思拱手送几位官员。
城门口的官员渐渐少了,他转过身,见到高明进嘴角挂着笑,望着他的眸子却一片冰冷。
俞慎思笑意更深,“姑父是觉得侄儿给你丢脸了?还是给你惹了麻烦?姑父素来对我们晚辈慈爱关照,用心良苦,侄儿来迎姑父,谢姑父也是应该的。”
高明进冷笑道:“看来你昨日殿试策问答得不错。”
“有姑父这位户部侍郎指点,侄儿的文章也不会太差。只是……姑父怎知陛下会出此题?除了侄儿,是否还有其他贡生知晓此题?若如此,姑父算不算舞弊泄题?”
高明进蔑他一眼,“你要捏造诬陷?”
“侄儿岂敢。姑父这么做,必然背后做足了准备,侄儿岂不是自寻死路。侄儿今日来,不为其他,就是来谢姑父的指点,也好让人知晓,你我姑侄情深。”
高明进沉默几息,微微舒展眉头,“看来你还有后招等着我。”
“侄儿怎敢班门弄斧。姑父已经将侄儿的路都安排明白,侄儿依着姑父指点走,定不会错。”俞慎思再次拱手施礼,“侄儿多谢姑父。”
他朝西边日头看了眼,“天色不早,侄儿不敢再耽误姑父,侄儿先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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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清瘦单薄身形在晚风夕阳下,几分孤寂苍凉。
高明进目不转睛,看着少年走到对面马车,俯身钻进车中。少年放下车帘的时,冲他颔首一笑。
恍惚一瞬,他脑海中闪现当年趴在他身侧酣睡的孩子。
那会儿只有丁点儿大,如今也是翩
翩儿郎。
俞慎思的马车缓缓驶离,高明进才放下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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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府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俞慎思不知盛久是真的不在京中,还是家仆没有将他求见的事告知,抑或那日的事情后盛久已经对他失望,不愿再理会。
次日盛府依旧没有动静。俞慎言却从同僚口中听说他昨日去寻高明进的事,询问去找高明进做什么。
他胡诌道:“我哪里是去寻他。本是出门散心,行到皇城附近,想顺道去接大哥下值,哪知走错城门了,没遇到大哥遇到了高大人,也是晦气。”
俞慎言并没有怀疑,告诉他以后少接触高明进。
俞慎思却道:“俗话说,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接触也并非就有害无益,至少能了解他。他对我们性情摸得透,而我们对他的性子不清楚,才致使我们处处被动受制。”
这话有道理,但反过来你越了解对方,对方也越了解你。
俞慎思知晓兄长所想所担忧,宽慰道:“再碰见我会提防些,不会如以前那般失了分寸。”
俞慎言应了声,不由想到二弟,他做事最没分寸,又是在高明进身边,高明进对他最了解。
这一年多二弟一直在造船场,每次信中都只提造船之事,不知道现在如何。
这一批海船差不多完工,应该快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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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俞慎思与夏寸守和闻雷相约一同去望乡酒楼宴饮。
日头偏西,酒楼的生意就开始好起来,楼下的散客桌已经坐满人,三人随着伙计朝二楼去。
伙计听闻他们第一次来吃东原菜,给他们介绍本帮特色酒菜。听闻他们是南原省人,推荐了几道稍稍接近他们口味偏好的菜肴。
二楼人尚不多,只有两三桌。
三人在正前方靠窗口的位置落座,此处能见到窗外街道行人,视野开阔。
片刻,伙计便端来酒水和两道小菜。
此时二楼又几张桌子上客。
俞慎思提起酒壶给两位同窗斟酒,笑道:“咱们从安州到东南,又进京来,也算一路患难与共。我先敬二位兄长一杯。”
闻雷取笑道:“说得好似一路多坎坷似的。”
“也遇到不少波折,算得上患难与共了。”
闻雷被他说服,“那就为我们这份同窗之谊先相敬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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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俞慎思已经微醺,面颊被酒水熏得微红,眼神些许迷离。开始和夏寸守说殿试考题,闻雷也顺道听着。
这时伙计领着几个人顺着楼梯上来,抬头便瞧见正前方的俞慎思三人。
俞慎思坐的位置正巧也瞧见几人,他撑着桌子起身笑着打招呼,“萧公子、徐公子、汤公子、陈公子,真是巧,在这儿碰上。”
夏寸守和闻雷侧头见到走上来四位同窗,下意识朝俞慎思看了眼。
以前在排云书院,他们与这四人交往不多,主要还是对方瞧不上他们这些贫寒子弟,他们也都懒得与这般人相交。但彼此并没有什么摩擦,只不过是汤获自从乡试名次落后俞慎思后,心里很不服气。
后来月评和春秋两考又几乎全都落在后面,心里更加不甘,因而也就更疏远罢了。
这次会试汤获直接落在七十多名,不仅远在俞慎思后面,也被夏寸守压一头,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不如程宣这般高门子弟他能接受,但是不如两个贫寒出身的农门子弟,他觉得是耻辱。
加之汤获父亲和高侍郎常常政见不合,又知晓俞慎思是高侍郎的内侄,就对他生怨。
所以平素同窗相聚,若有汤获在,俞慎思全都借口不去,不想因为高明进还被别人记恨上。
汤获是东原省人,来望乡酒楼也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