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256)
-
“是挺巧。”徐鼐瞧俞慎思似乎微醉,冷笑着走向旁边空着一张桌子,“难得遇到同窗,汤兄,咱们与俞公子坐一块儿如何?”
萧臻依旧谦谦君子形象,朝三位同窗点头问好,然后略带责怪地瞥了眼表弟。
徐鼐却毫不在意,大大咧咧地在桌边坐下来,让伙计准备酒菜。
俞慎思三人亦知晓徐鼐是故意,他一直瞧不上他们,爱替他瞧得上的人打抱不平。
几人坐下来,徐鼐便说殿试的考题。他当年乡试落榜,前年与萧臻一道到国子监读书,并未有参加春闱,只是听汤获几人提到考题而已。
殿试考题中有一道是关乎田产赋税,他们毫无疑问就联系到了户部,联系到高明进,进而联系到俞慎思。
徐鼐阴阳怪气地道:“此题,俞公子应该答得最好,不知可否说来,让我等学习?”
一个人看不惯你,总能找出各种话题来揶揄你。
俞慎思露出醉意,笑道:“徐公子说笑了,田产赋税这些,凡地方官皆接触。几位同窗的家中亦有长辈在地方任官,或曾在地方任官,一定比在下清楚。在下也想听听几位同窗之论,参考学习。”
双方僵持住。本来不和谐的气氛更加冰冷。
汤获和陈公子皆不说话,萧臻笑着开口缓和气氛,“来时说好的,今日只宴饮不谈文章,子钧你犯规矩。”
徐鼐笑道:“这不是见到了俞公子,一时激动给忘了。”见俞慎思面颊酒晕一团,站时还要撑着桌子,似醉得不轻。
他接过伙计端来的酒壶,倒满一杯酒,端起酒杯上前,笑道:“俞公子,之前同窗们文会宴饮你不在,我未有机会祝贺你杏榜夺魁。今日难得碰上,怎么也得恭贺你,我敬你三杯。”
俞慎思亦将酒杯斟满,“多谢徐公子。”
徐鼐接着又倒满酒杯来敬,俞慎思准备去拿酒壶,夏寸守抬手压住。
俞慎思不善饮酒,这不是什么秘密,同窗之间全都知晓,现在人已经醉了,徐鼐还要一杯接一杯敬,明显是想灌酒。
“俞弟,你已经喝许多了。”夏寸守又对徐鼐道,“徐公子,俞弟已醉,一杯酒恭贺之心到了便可,莫将人喝倒了。”
徐鼐还未开口找说辞,俞慎思先道:“我今日出来就是要练酒量的,自要多喝几杯。”夺过酒壶又斟满。
三杯下肚,俞慎思坐在桌边,单手撑着脑袋,连耳朵都微红。
“俞公子……”
俞慎思好似未闻,徐鼐喊了第二遍他才回过神。
“俞公子这是醉了?”
“就是有点头晕。”俞慎思嘴硬,揉着脑袋,然后端起酒杯自顾喝起来。
夏寸守和闻雷双双伸手去阻止他,半劝说半教训,“这酒后劲大,你待会儿更晕。不会饮酒逞强做什么。”责怪地瞪了眼罪魁祸首徐鼐。
俞慎思醉醺醺傻笑道:“我没醉。”然后却做出了酩酊大醉之人才会干的事:拉着夏寸守的手开始胡言乱语,“其实高大人的确和我说过他对如今大盛田地赋税的看法,他觉得其中存在很大弊端,需要大刀阔斧改革,也只有此才能够增加朝廷财收。他说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
俞慎思身子朝前栽,手还拉着夏寸守不放,“这酒……后劲真大……”说完人便倒在了桌子上。
第100章
俞慎思是被两位同窗架着出了酒楼塞进马车中。
靠在车壁上,俞慎思口中还在嘟囔,至于嘟囔什么,两位同窗也听不清。夏寸守一边从小几上倒茶灌他,一边责怪:“明知灌酒还喝,平日挺机灵,今日怎么犯糊涂。”
闻雷扶着俞慎思坐直身,说道:“下次要练酒量,我陪你在家练。就你这酒量,我能喝倒你十回。”
夏寸守用脚踢了下他,责怪道:“还练酒量?刚刚俞弟都胡言乱语了,醉酒迟早出事。”
闻雷笑着应道:“是是是,关键不是拦不住吗?”
-
三人离开后,望乡酒楼内,围坐一桌的四位同窗相互看了眼,徐鼐冷笑道:“俞慎思果然背后得高侍郎指点。”瞥了眼面色沉静的汤获。
汤获端着酒杯抿了一小口,若有所思。
徐鼐接着讥嘲道:“他就算是这次殿试文章写得好,写出了什么匡世良策,也有一半是高侍郎的功劳,算不得他的才学。”也是提前安抚汤获。怕他殿试再落于俞慎思后面而不甘不平。
陈公子亦附和。
萧臻不善逢迎,认真琢磨此事须臾,疑惑地问:“高侍郎若是真有充盈国库的良策,为何迟迟不禀奏陛下?他是户部侍郎,掌管国库,这本就是职责所在。”
徐鼐眼珠子转了几圈,恍然大悟似的,拍着桌子窃道:“莫不是想把这个功劳给俞慎思?”
汤获放下酒杯,微微摇头,“殿试考题是陛下所出,高侍郎并不知殿试考题,他如何将功劳给俞公子?”
“汤兄觉得会是何原因?”
汤获的政治嗅觉比他们灵敏,加之父亲和高侍郎常有政见不合,所以对高侍郎此人比同窗了解一些,知道他是个谨慎之人。
他沉思少顷,笑着微微摇头。
-
从酒楼回到汤府,天已黑。
汤获见父亲的书房灯亮着,便过去请安,并将望乡酒楼的事说与父亲知晓。
汤大人汤逢春年近半百,身材微胖,宽额宽面长相,一双眼睛如猛虎般炯炯有神,透着凌厉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