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人杀手为饵,疯批咬钩(140)
尤匕坐于马上,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没变过。而柏红袖亦然,至少表面看起来是的。
“全军后退二百丈!”柏红袖抬起胳膊,音量不大却将身后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退二百丈?怎么不直接退回城,直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好了!
“不可。”曾己声音阴沉,并没有惊恐,反而是愤怒多占了些。
留柏红袖一个人在这里,若是出了差池,他怎么回去交代。他不是看重柏红袖的命,而是要保证这场仗必须打赢。
听到曾己语气不善,柏红袖转头看他,耸肩道:“曾将军后退三十丈,其余人退二百丈。”
“你……”曾己还想说话,就见昨夜被柏红袖拿走的将军挂牌在他眼前晃了晃。
“退。”
柏红袖嘴上噙着笑,但这笑意却不达眼底。
曾己咬牙,面色阴沉,握着缰绳的手下意识捏紧爆起青筋:“全军后退!”
他有个习惯,便是骑马时一生气就喜欢踢马肚子。马儿被他踢地嘶鸣,伴随着沙尘,言国的军队开始后撤。
柏红袖看向尤匕,多年的默契让他低头一笑,冲着一脸疑惑的安非尘命令:“退。”
“我们也退?这不是一个好时机吗!现在直接生擒了言国太子,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安非尘不愿,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只等一句口号就能完胜。
“你想做皇帝了?你是皇帝我是皇帝。”
安非尘一噎,不过转而一想,谁又能傻成这样,在敌人面前退军?必然有诈,还得是皇帝高瞻远瞩看出了端倪。
于是乎他自我疏导成功,轻松道:“退!”
连国的军队也开始后退,浩浩荡荡的。最后将中间空下来,只留尤匕与柏红袖两个人,还有远处的曾己。
“你还是老样子。”柏红袖驾着马到了尤匕的身边,似老友叙旧般拍了拍他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没怎么变啊。”
手腕被抓住,迎上一双锐利的眸子。“你倒是变了不少呢,言国太子?”
“我也没想到,这算是意外之喜?”柏红袖使了些力气,还是没能将手腕脱离出来,反而被抓的更紧了。
“是啊,谁能想得到?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们兵戎相见呢。”
风沙吹卷,二人身上如今的氛围感相比从前竟然有一种奇怪的割裂感。
不对,这样不对。不应该是这样剑拔弩张,他过来是要和尤匕商议事情的,不是来相争一个口头上的高低的。
“尤匕,我来是想说……”
湿热的吻落在眉心,然后一路下滑堵住了唇,掩住了所有话语。熟悉的气息笼罩住两个人周身。柏红袖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他居然会因为尤匕的一个吻而感到安心。
尤匕的手放在柏红袖的脑后,灼热的温度仿佛炙烤着白皙的肌肤,在寒冷的天气中深入骨髓。
两方的军队都隔的极远,没人看得清他们在做什么,只有一个人例外。
曾己瞪大了眼睛,随后一股无名之火笼罩心头。
什么要用计活捉那连国皇帝,然后再以他的性命要挟退兵。狗屁!通通都是狗屁!也就只有军师那个猪脑子才会信他!这两个人你侬我侬,哪有要厮杀的模样,分明都在做一些腌臜事!
等到那股气息完全消散时,唇上还残留着细微的咬伤。柏红袖再想言语,迎上的却是尤匕吃痛的表情和他胸前浸透的嫣红。
“等等?”柏红袖迅速回身,便见那曾己拉满的弓以及已经半吼出声的模样。
“全军听令!杀!”
可恶!不知为何那曾己显然一副红了眼的模样,柏红袖取出麻醉针,直接照着曾己来了一针。
两人隔的不远,加上麻醉针极小,竟真被柏红袖得手。
曾己忽觉眼前一花,随后四肢的无力感充斥心口。他没办法再握住缰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滚落下马。
妈的!他就知道,从他见到柏红袖一面起就感觉不顺眼了,果真是来克他的!
前方的大军开始奔腾,连国这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也开始随着安非尘往前奔。
柏红袖还扶着尤匕,他发现那箭偏了些,应该不会致命。他摸到尤匕左前胸硬硬的一块,是铁块。
若换做常人可能还不懂,但是柏红袖第一时间明白了。眼中少有的柔情化为了嘲讽,他冷嗤,他就在想,为何身后是尤匕最为重视的国家,他怎么敢只身与敌军太子相处?
因为那丝私情?柏红袖居然真的信了那么一瞬,认为尤匕真的会因为感情而信任自己。如今看来是早有准备,在心口放了这么厚的铁片啊。
尤匕早就做足了准备,万一柏红袖刺杀他,万一柏红袖有所计谋。
他从来不是一个能为情所扰的蠢蛋。
虽然尤匕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曾己射箭时想着抓活的,所以故意射歪了。因此尤匕还是受了伤,不过轻伤。
随着大军将至,柏红袖奋力扑向尤匕,两人倒在地上。尤匕还受着伤,被这样一摔,闷哼一声。
为了防止刀剑无眼被伤到,柏红袖还刻意与他在地上滚了一圈,将位置调换了。尤匕在上,他在下。
“曾己没死!”
柏红袖大喊,他主要是为了提醒连国兵去杀了曾己。曾己看见了不能看见的东西,不能让他活着回去。而其他目的则是做足言国这边的面子,喊着将军未亡,士气不衰。
胸口扎着的箭经过这么一折腾又深入了不少,尤匕疼得一直吸气。
“变得这么矫情了?之前身上插着那么多箭还能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