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攻了心机帝王gb(46)
至于‘羞辱’过后会不会招致祸端——舒白装模作样抹掉他脸上的泪痕,漫不经心地想,就算谢拾有不小的来头,但也和霍耀风不同,她和谢拾之间没有一纸契约所代表的大梁律法束缚,只是成年人之间的你情我愿,教训之后各奔东西也是情理之中。
就算谢拾会翻脸又如何,即便他权势迫人,但只要没达到皇帝那个程度,她都有很多办法应付。当然,就算天方夜谭成立,他真拥有至尊皇权,她也自有对策。
想要报复谢拾,一解自己心头之恨,带他沉沦也是最稳妥的办法,毕竟一头狼对她的爱夹杂着贪婪,随时可能反噬,只有把狼驯养成忠诚无害的狗,她才会安全。
心中升起的念头愈发清晰成型,舒白凝视他,却不打算那么快就付诸行动,稳妥起见还是要徐徐图之。
“夫人,这是你第一次这么夸我。”虞策之说。
“嗯?”舒白弯起眉眼,“怎么夸你?”
虞策之罕见地欲言又止,他望着舒白,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
这是舒白第一次温柔的夸赞,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只对他有效的包容。
虞策之沉浸其中,甚至觉得腹部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夫人如果能一直这样夸我就好了。”虞策之低声说。
舒白没有应他的话,而是起身拿了一碟糕点放在桌子上,“家里没别的东西,吃糕点应付一下,竹屋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吃完了你便回去吧。”
话音落,原本还算温馨的氛围又倏然凝滞。
虞策之冷下脸来,他仍旧坐着,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蜷缩起来,死死握紧腿上的衣衫,唇角慢慢绷直,“夫人还是要赶我走?”
舒白居高临下看他,面对他骤然冷凝的态度不露半分情绪。
“谢公子,你难道认为我会留你住下?”她语气冷淡,慢条斯理,“我这里不比旁的地方,仅有一间屋子,你留下是想睡哪里?”
虞策之没想到舒白会说得这么直白,不由微微愣住,瞳孔下意识晃动,“我可以睡在竹榻上,夫人觉得不方便我也可以睡在地上,甚至——”
话还没有说完,下颌倏然被舒白的手掌捏住抬起。
虞策之蹙眉,他不喜欢这样压迫性太强的姿势,下意识想要回避,却被她捏得更紧,白皙的肌肤上很快泛起淡淡的红。
虞策之不知道舒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但眼下不是探究的时候,且他腹部的伤口疼得更加厉害,他实在没有反抗的力气和心情。
他慢慢放轻声音提醒,“夫人。”
“需要我提醒你吗,我们之间的关系淡薄,你所谓的主公谋士也是你执意强加的,归根结底,我并不需要任何人来为我出谋划策,更遑论所谓忠诚的谋士既不忠贞,也不忠诚。”舒白梏着他,不带感情地陈述,“抛开你沉醉的扮演不谈,我们之间还有男女大防,你凭什么睡在我这里,以何身份?”
虞策之的表情逐渐裂开了。
他震惊地看着她,脸上充斥着委屈和不甘,胸腔内甚至有阴郁的情感酝酿,眼尾慢慢泛起了红晕,他极力压制着五彩缤纷的情绪,呼吸不稳,胸膛不断起伏。
虞策之咬牙,反攥住她的手腕,涩声道:“分明是你先招惹的我,我做了你的谋士,你又要随意给我安个名头抛弃我,你不可以这么狠心。”
“夫人,你别这么对我。”
别这么对他,别逼他做出皇权倾轧的戏码。
虞策之眼眶通红,如同困兽一般寻不到出路。
他曾经以为霍耀风是横亘在两人之间最大的阻力,却从没想过和离后舒白不爱他,甚至驱赶他的可能。
他自然懂适时退让可以得到更多的道理,但不适用于舒白。
很多年前,他狼狈地挤在逃荒的难民堆里,偷偷地观察舒白时,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脾性,爱则加诸膝,恶则坠诸渊,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恶——而舒白从没隐瞒过对他的漠视和冷淡。
正因为知道吗,所以愈发不甘,分明天下之大皆他所有,为什么舒白总不在其列。
“夫人……就这么厌恶我?”
舒白平静地凝视他,直到见他眼眶通红,几乎咬破自己的嘴唇,情绪外放已经到了极限,才轻声说:“你没明白吗,离开霍家的我已经不需要普通的谋士了,你留在我身边,不会有实现价值的可能,我也是为你好。”
她的语气轻缓了一些,刻意的引导很快让虞策之陷入了舒白的逻辑里。
以至于虞策之没有思考过舒白分明知道他身份存疑,为什么话里话外还是把他当作普通士子对待。
他满脑子里只有舒白言语中久违的三分柔情。
峰回路转,虞策之瞳孔闪烁,像终于碰到水的鱼,“我可以不只做谋士。”
“嗯?”舒白扬了下眉,没想到她才给了一点暗示,对方就迫不及待咬了钩,也没有想到‘谢拾’对主公谋士的身份如此执着,到今日这一步也不曾放弃。
她松开捏着他下颌的手,想要退开。
虞策之却不愿意放开舒白的手腕,对上舒白凝眉望过来的视线时才有了收敛,放轻力道却怎么也不愿意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