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攻了心机帝王gb(69)
荷花形状的花灯被点燃,细微的火光如夜空中的黄色流萤。
粘上去的荷花瓣有些歪,虞策之便轻轻将它摆正。
他护着花灯转身,想要静等舒白的到来。
甫一抬眼,却又看见那个钉子一般碍他眼的人。
“霍耀风,你又来做什么。”
第36章
霍耀风站在阴影里,听见帝王的话,方从阴影里缓步而出,微有曳地的襦袍和石板摩擦,发出难以察觉的声响。
月影晃动,悄然藏进树梢,霍耀风大半的脸仍然隐藏在阴影里,显得神鬼莫测。
直到距离虞策之三步之遥,霍耀风才停住脚步,他抬起脸,许是夜色昏沉的缘故,他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看上去却有些扭曲。
霍耀风直视虞策之的脸,压下心中的恨意,拱手作揖,“陛下。”
虞策之眉目一沉,脸上闪过不耐,“出门在外称朕‘谢拾’即可,也不必以君臣相待。”
霍耀风扯了下唇角,恭顺的说:“是,臣谨遵陛下之命。”
虞策之懒得和霍耀风这种蠢人交流,他护着花灯,正想挥手把他打发走,却又听他纠缠不休地说:“在下今日来叨扰谢公子,是想问问日前呈递给谢公子的那张图纸,公子是否觉得可行。”
“国库没有闲钱去修建道观,于百姓无益的图纸提议,不准再呈上来浪费时间。”虞策之面无表情道。
“是工部考虑不周,公子恕罪。”霍耀风立即赔罪,他不给虞策之说话的时间,很快又说,“工部还造出一张改良南方水利,防止洪水轻易决堤的图纸,您可要一观。”
“这些事情你大可在朝会上说,诸位臣工看过后认为没问题,朕自会考虑。”虞策之拧眉。
“是,工部员外郎调任——”
“霍耀风。”虞策之逆着月光,缓缓抬首,居高临下睨着他,语气冷然,带有强烈的不耐和厌恶,“你有完没完,朕今日不议政,你那些琐碎的事情朕在奏折上都有批示,何必跑到朕跟前再问一遍。”
霍耀风佯装失察圣心,立即跪地请罪。
寒风徐徐,不停刮过河畔。
虞策之用宽阔的玄色袖袍遮住冷风,避免花灯熄灭。
“请罪就不必了,霍耀风,你今日在朕面前装模作样究竟想做什么,是想拖住朕吗?”虞策之厉声责问。
霍耀风跪在地上,始终垂首,听见虞策之有此一问,他瞳孔晃动一瞬,露出诡计被戳穿的慌乱。
他当然是故意的。
自今晚看见虞策之同舒白坐在一起,月光草棚下,宛如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他便心有不甘,郁气难消。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也甘心不了吧。
即便他曾向虞策之保证,和舒白再无瓜葛,甚至见面也不能承认舒白曾是自己的妻子,但这些都是建立在他笃定舒白不会喜欢虞策之的基础上。
然而今日他所见到的一切却打碎了他所有幻想,他再也没办法镇定了。
他亲眼所见,舒白偶尔看向虞策之的神情,温和中夹杂着点不容易察觉的纵容,舒白冷情寡性,从前他花费了多少心思,才让舒白对自己多了些许偏爱,如今虞策之也有了,凭什么?
凭他用假身份面对舒白,凭他至今为止没有和舒白做过吗?
霍耀风被浓烈的不甘裹挟着,理智尽失。
他跟在舒白和虞策之身后,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贪婪地窥视。
他要戳破虞策之的谎言,让舒白知道她身边这个人和他一样都是卑鄙小人,没有区别。
如果舒白要厌恶,就应该一视同仁才对。
“呃!”
阴暗的思绪被霎时打破。
霍耀风倒在地上,下意识蜷缩身体痛苦呻/吟。
虞策之冲着他的肩膀狠狠踩上去,逐渐加重力道。
“霍耀风,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经是如何向朕保证,又拿什么和朕交换的,在朕面前耍小心思,朕看你是活腻了。”虞策之上前,狠狠踩在他的腹部。
“陛、陛下……”霍耀风衣衫头发凌乱不堪,忍痛想要求饶,便是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抹挺直的月白色身影。
霍耀风睁大双眼,或许是幻觉作祟,分明他和舒白离了很远,连虞策之的暗卫都没有第一时间发觉,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对上了舒白明澈的目光。
霍耀风咬紧牙关。
来都来了,既然已经惹了虞策之的不喜,无毒不丈夫,他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机会只有一次,既然上苍眷顾他,他为什么要犹豫。
想到这里,霍耀风趁着虞策之脚上力道微松,艰难从地上爬起。
他深深叩首,微微提高声音,佯装惶恐至极,“陛下,臣鬼迷心窍,只是想多看舒白一眼,求陛下饶恕臣这一次,臣再也不敢了。”
虞策之始终护着花灯,表情阴沉,看向霍耀风时带着憎恶,“不许再出现在朕和她的面前,否则之前朕应允你的都作废了,明白了吗。”
“是、是,谢陛下宽恕。”霍耀风行叩头大礼,高声谢恩,再用余光去看那抹熟悉的身影,却见舒白已经消失在原地。
霍耀风高悬的心这才放下,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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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白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何种情绪面对,她只是顺着来时的路漫无目的的走。
甚至叼着硕鼠捕食归来的雕鸮落在她的面前,张开翅膀寻求她的怀抱都被她全然无视。
河畔凉风习习,虫鸣声在深秋里格外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