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她委身陛下后(120)
余知府生怕长瑾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心中叫苦。
祁涵只道:“她今日不在
府衙当值?”
“回陛下,”余知府斟酌用词,“长瑾连月忙碌,勤于府衙事务。一应事毕,故而下官这两日允她休沐,一时才会寻不到人。请陛下恕罪。”
祁涵望了望外间天色,既是休沐,眼下这个时辰她应当就在府上睡觉。
他想起她入仕以来,几乎每一次万寿节的三日休沐都是在府中睡着,根本见不到人。
她偶尔出门,至多也是去街上买些糖人点心。
她最喜欢吃新鲜出炉的糕点,所以甚少让仆从买了带回来,总是亲往铺中。
“无妨,”帝王道,“过一个时辰再寻她便是。”
他接着过问手中公文,见陛下仍有召见之意,余知府心安了小半,专心致志应对。
新税政紧要的公文编纂齐整,条理分明。
祁涵时而能见到熟悉的笔迹,逐一细读。
落笔之人意气风发,行文间挥洒自如,自信畅意。
趁着品茗的空档,余知府告退半刻钟,立刻叫了余澄前来。
陛下乃微服驾临,消息自然不可透出分毫。否则引得有心人关注,只怕会带来无尽麻烦。
余知府没有告诉余澄缘由,只勒令他道:“即刻去,务必把长瑾给我带来。”
父亲甚少有这般肃然命令的时候,余澄虽摸不着头脑,还是赶忙应下,吩咐门房再套车。
……
余二公子去而复返,怀月先让赵婶为神色匆匆的二公子沏了茶。
她去到郎君卧房中,容璇好梦才醒,本来预备接着睡第二回 的。
听怀月禀告过,她不情不愿换了衣袍,出来见不速之客。
“何事啊?”
她语气中显而易见的不满,余澄陪了小心:“府上忽然来了位贵客,父亲请你过府一叙。”
“哪有不请自来的贵客,”容璇拂了拂自己天青色的袖摆,“就算是位高一阶的道台,来常州府都要提前传话许久,架子不小。”
余澄当然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能道:“好妹妹,父亲的交代,你就去一趟吧。”
容璇望窗外转急的雨势,实在不大想前去应酬:“累得慌。”
余知府既然不曾明说是何事,听余澄的语气,应当也不是非去不可。
容璇找了理由道:“你就说我不在府上,找不到我的人。”
她少有如此任性时,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一道直觉,告诉她不能去。
余澄很是理解她,长瑾连轴转了许久,好不容易休息两日,竟也难得太平。
他重重叹口气,也知道眼前这位小祖宗的性子。若非父亲下的命令,他根本不想搅了长瑾的休沐。
他来回踱步两圈,眼下要将小祖宗带回官府,还剩最后一个办法。
余澄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比了个手势:“一百两银。”
就当是破财换长瑾的休沐。
容璇:“这倒有些意思。”
脑中过了一遍一百两银的份量,容璇施施然起身。
走这一趟也不是不行。
余澄长舒一口气,车驾已然为她备好。
容璇打量过自己天青色绣莲纹的锦袍,又换了束发的玉冠,不会失礼。
“走吧。”
……
雨势越来越急,马车从容宅到余府,硬生生比平日里慢了一倍。
容璇撑起一把油纸伞,从容入府。
春色濛濛,抽出新芽的柳枝迎风招展。迎春簇簇,雨滴打于碧草间,流动着的绿色生机盎然。
余府中一山一石皆是精心装点,冬去春来,烟雨江南的画卷尽显于眼前。
容璇转了转手中油纸伞,江南的春景是怎么都看不厌的。
余知府并未在通明的正厅待客,而是在靠后的静归斋。
这一处书斋素为余知府所爱,建于碧树掩映处,清静风雅。
容璇穿过小径,转过一道弯,抬眸望过花间。
尚未等她看清屋中情形,她毫无征兆地对上了一双眼眸。
脚步顿住,锦袍衣摆已被雨晕湿。
油纸伞倾斜,接连滚落几串伞面的水珠。
祖宗竟然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余澄一惊,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衣摆。
“哎,”他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小声道,“一百两银呢,你总得见上一见。”
容璇凉嗖嗖看他一眼,心中唯有一个念头——
便是一千两银,都不该来的。
她就应该在家中睡觉。
在他们身后,帝王轻叩桌案。
暗卫们反客为主,旋即将书斋内外围作水泄不通。
第60章 见面
雨珠噼啪打在油纸伞上, 清脆杂乱的声音,倒比容璇此刻的思绪更有条理些。
风吹斜了雨帘,繁花碧叶沐浴在春雨中,随风而动。
入目皆是生机勃勃的绿意, 容璇在原地听了许久的雨声, 又好像驻足思考不过片刻。
回廊下,帝王身边的暗卫长无声对她一礼。
虽说不知为何长瑾忽然改了主意, 但好在她没有一意孤行离去, 余澄悄悄松口气。
分明是在和暖的春日里, 但折腾这么一出,余澄总觉得背后有些寒意。
静归斋内, 余知府也留意到外间动静,派了亲随来请。
女郎踏过青石板,天青色的窈窕身影现于书斋前。
容璇在屋檐下收了伞,水珠滴落, 蜿蜒出几道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