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她委身陛下后(126)
半折书罢,容璇心不在焉地打赏了铜钱,剩下一半也没心思再听。
问过祁涵之意,二人便一同出了茶楼。
容璇望望外间天色,逛了大半日有些疲累,也差不多可以回余府了。
“如何?”她道,开始盘算归府的路程。
祁涵望她:“这么早就回去了?”
“那你还想去何处?”
二人四目相望,眼见着心上人当真无此意,帝王语气中罕见地有两分委屈:“不带我回家看看吗?”
……
常州府的容宅比京都宽敞讲究许多。
京都地界寸土寸金,时至今日,容璇想起来仍不免愤慨。
就京都那间小破宅子,地段又偏,卖家张口要的银两,都够她在常州买间两进两出带花苑的大宅子。
偏偏最后还被查封了,半分银子都收不回。
帝王的车驾停在灯花巷外,容璇道:“往这边。”
容宅门前种了一棵枣树,也是原主留下来的。等到秋日里结了红彤彤的枣子,在地上铺块棉布便可以一一打下来。
郎君归家,怀月本在屋中刺绣。她听了门房的回话,很快迎出来。
只不过……
她远远望见郎君身边那位白衣公子,除了余家人,郎君几乎没有带客回来过。
虽隔得远,但郎君身畔之人一看便知身份不俗,有如山间明月一般,周身气度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高华雅致。
离得近了,怀月先行见过礼数。
她素日只知道郎君好看,不过夕阳余晖映照下,那位公子恍若谪仙人,眉目间清隽如画
她望着二人,竟是莫名的般配。
“郎君,这位是?”
屋中没有人识得祁涵,容璇顿了顿,在祁涵的目光中心虚道:“……朋友。”
原是如此。
容璇很快拉着祁涵进了屋,怀月便去灶间帮着赵婶烧水沏茶,不能失了待客之道。
容璇的卧房与京都中的布置大同小异,怎么舒心怎么来。
东侧一间做了书房,黄花梨书架上满满当当堆叠着五层书,不少都是容璇在书坊中淘回来的。
当中明间设了一张圆桌,虽说待客主要是在前边正房中,但此处也可。
西屋有一道门隔开,里间便是容璇的寝居。
怀月沏了茶水,不打扰郎君与友人叙话。
房门掩上,屋中有一阵不同寻常的安静。
容璇给祁涵斟茶,寻了些话来提。
书案上摆着一对泥人,帝王横看竖看就是不顺眼。
容璇道:“这是宜安的泥人。”她怕眼前人误会宜安的绝活,解释道,“不过是我自己在坊中捏的。”
“哦,”帝王语气平平,“和余家二郎君一起?”
“我自己去捏的,只是想跟当地纳银税的手艺人套近乎。”容璇解释到一半,忽而反应过来,“陛下怎么知道?”
短短几日,他身边的暗卫也不干些正事。
这下换作容璇不高兴,轻哼一声。她倒是忘了,他惯来会查探得很。
斟好的茶水容璇干脆自己喝,祁涵无奈道:“猜测而已。”
“如何猜测?”
“糖人。”
兔子捧元宝的糖人。
“李家小娘子,‘李’正是余知府岳家的姓氏。”
容璇放了茶盏,自北向南,他应当是从宜安入常州。细算了算,那几日他们竟同在宜安。
“不过——”容璇仍有疑,“你为何会比我晚两日到常州城?”
祁涵道:“寻错方向,先去了武进县。”
他只能猜到她在常州官衙,其余不知。
闹上这么一通,原本的气氛散去些。
茶水由热转凉,马车距余府只剩两条街时,容璇一本正经嘱咐:“一会儿分开进府,我先下车驾,你晚些再露面。”
“何必如此?”
容璇叹口气:“解释起来太麻烦。”
祁涵深深望她:“那以后呢?我们要一直这般吗?”
“以后”二字太过沉重,想到分离,容璇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瑾儿,”帝王语气虽轻,却是笃定,“世间未必没有两全法。”
“或许有吧,”容璇没有信心答他的话,干脆打开马车门准备离去,“但不是眼下。”
晚霞灿烂,容璇倏地合上了马车门。
又好像正是眼下。
她苦笑:“余知府策马在外头。”
她怎么忘了,这一条可是余知府散职归来的必经之路。
虽说文臣多乘轿辇,但李夫人前些时日在外经商,特意给余大人带回了几匹良驹。故而这些日子余大人都骑马上值。
等了一会儿,马车旁护卫禀道:“主子,知府大人想来给您问安。”
祁涵先去看容璇,余知府的面子自然当街不能驳了,这一点容璇也无话可说。
于是帝王颔首:“好。”
余知府下了马,帝王的车驾他当然识得。
那日陛下微服驾临,他候在府门外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辆车驾。
虽不能行大礼,但总不能熟视无睹过去。
祁涵略挑起马车侧帘,神色如常。
马车内,女郎伏于他膝上,噤了声音。
第63章 对峙
这一条街两侧多为官家宅邸, 往来少行人。
落霞的余晖映入马车中,帝王腰间仍佩着那枚水鸭子香囊。
时隔几年再瞧见,容璇打量一番,由衷觉得自己的绣艺尚可。
她屏息听着二人交谈, 只盼着祁涵赶紧应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