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她委身陛下后(50)
“未时二刻,陛下记得唤我。”她认真交代道。
“好。”
帝王执了一卷书坐于案前,神色宠溺。
第27章 盛宠
木偶戏开锣, 台上布景已经搭建完毕。
一架六扇彩绘屏风,一张八仙桌与雕花木椅,俱只有半膝高。
桌案上还摆了茶壶与银杯,小巧玲珑, 雕刻得几乎可以假乱真。
容璇看得目不转睛, 儿时有一回赶集,她只在街头看过一场木偶戏, 远不及眼前的精巧。
那时阿娘怀中抱着弟弟, 又让自己拉着她的衣角, 生怕在人群中挤丢了孩子。
欢快的锣鼓声响起,搅散了回忆。作为主角的木偶在屏风后艺人的操控下, 走到台前。
操纵杆上的细线在光下丝毫不引人注意,木偶衣物帽饰如真人一般,行走坐卧,灵巧无比。
配着不同乐声, 剧情徐徐展开, 生动鲜活, 叫人不知不觉就沉浸其中。
演完一出《百宝箱》,因宸妃娘娘很是喜欢,秦让奉帝王之命去戏班传话,木偶戏加演一场《玉龙扇》。
五六只木偶齐齐现于台前,着彩衣敲锣作鼓,甚至耍起了杂技。
热热闹闹两轮唱罢, 容璇看得尽兴而归。
祁涵吩咐加赏了戏班,另行预备曲目。
来时的御舫停在澄和榭外, 陛下摆驾,亭阁内赏戏的王公命妇皆起身, 离得近的便下到白玉阶前。
“恭送陛下,恭送宸妃娘娘。”
容璇认人很快,那日宁远伯府宴席后,命妇中多有她熟悉的面孔。
御舫前,祁涵对她伸出手。容璇借了他的力,稳稳登上船舫。
今日的木偶戏实在精彩,祁涵含笑听她谈论着。
御驾离去,回到望虹亭落座的夫人们各有心思。
原本以为陛下多是因为太后催促与朝臣奏请,才从世家贵女中择选一位册立为妃嫔。
容家三姑娘的样貌的确生得极好,若是自小养在家中,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尽数是可以争一争的。
如此姿貌,又是后宫中第一人,能得两分圣眷也在情理之中。
可这几日瞧下来,宸妃娘娘宠遇之盛远超她们预料。方才帝妃二人相携离去,旁若无人地说着小话,宛如一对璧人。
似乎先帝的陈贵妃,也少有这般一枝独秀时。
自家女儿在后宫中颇得盛宠,秦氏春风得意。这些日子不少家族都有意与宁远伯府结亲,她尚得好好挑一挑。
几家欢喜几家愁,主位上的平阳侯夫人端了茶盏品茗,掩去眸中神色。
西明苑中的戏曲一连唱上三天。适逢端午佳节,世家夫人们带着女儿聚在一处听戏,总有说不完的话。
湛蓝的天幕下,一只五色的彩凤风筝振翅于白云间。凤尾随风而舞,煞是灵动好看。
礼部尚书家的夫人眼尖,笑着道:“这不是山东巡抚才贡来的锦凤风筝吗?”
好风助力,凤凰直上青云。
平阳侯夫人抬首望一会儿,另一位夫人道:“这是谁在苑中放风筝?”
“还能有谁?”宣国公夫人笑容颇有深意,“自然是宸妃娘娘。陛下陪着她呢。”
澄和榭中御座尚空着,她当然不会说假话。
风筝愈飞愈高,碧湖旁,女郎握着手中纺轮,一圈一圈慢慢放着风筝线。
她还不觉疲累,祁涵便未传御辇。
几片花瓣落在她乌发间,极富有生气的美。
风筝飞入云端,唯余长线羁绊。
……
五月过半,御书房中政务渐渐繁忙。
容璇翻过一页书,她磨墨时偶尔瞧过一眼,近日户部的奏案添了不少,多与夏税相干。
她颇为熟悉,本朝依照前代旧例,沿用两税之法。其中夏税自五月下旬开始征收,八月前应征完毕。夏税收小麦与布帛,虽定了期限,但各州府交割多有延误,少有能如期交付者。有时倒也未必是百姓有意拖欠,或者官府渎职,盖因朝廷征税流程实在繁琐。好容易点算清楚,大宗的粮食与布匹运入就近的粮仓,又是多日的路途,一路平添不少损耗。
等到夏税紧锣密鼓征罢,紧接着十月又轮到秋税,户部上下无一人能得清闲。为错开时间,只能尽早开始筹备。
容璇想想便觉头疼,还是安安分分读着手中书册。
最初的闲心过去,话本看多了也觉无趣。这本国策算是字字珠玑,容璇深以为然,临了了还是要读些圣人言。
她如从前科考时一般,每日定了份例读上几页。
无论何时,读过的书总不会骗自己。
御书房内藏书颇丰,更不必提文源阁中卷帙浩繁。容璇几乎想寻什么书都有,不必再另想办法。
二人偶有交谈,书中有疑问之处,容璇便向祁涵求教,一一解决。
她轻松笑了笑,大晋无数名臣良师教养出来的储君,确实不负盛名。
能认他做半个夫子,容璇觉得甚好。
老师要瑞王韬光养晦,放弃帝位之争很有先见之明。
她接着往下读:“治国有二柄:一曰赏,二曰罚。赏者,政之大德也;罚者,政之大威也。”
著者写得精妙,曰“人所以畏天地者,以其能生而杀之也”。
帝王亦如天地,掌握生杀予夺大权。
“陛下,户部尚书在外求见。”
容璇与帝王相视一眼,合上书先去屏风后暂避。户部尚书乃二品大员,有入宫觐见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