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美人十二年,娶回发现是男的(85)
虞幼文拾起那枚金令,乖乖放进抽屉里,柳冬笑了笑,转身出屋。
巳时初,廊檐下传来小丫鬟的话,是很明目张胆的高声:“给万岁爷请安!”
虞幼文听到报信,蓦地坐直身子,疼得轻轻抽气。
他收好柳冬给的药,又抽了椅子上的毛毯,扔到小衣架上,才挪到帘边跪下。
“文鸢呐!”虞景纯风风火火进屋,扶他起身,“听说你病了,是哪不舒服?”
他没换常服,一身明黄龙袍,应是才结束早朝赶来的。
“微臣无碍,”虞幼文抽回手,想说暴瘖之症刺他两句,见后面跟着御医,只能打消这想法,“只是累了。”
虞景纯垂眸盯住他,总觉得虞幼文今日格外浓艳,眼尾撩着淡淡绯红,在斜入的朦胧光晕中,媚致横流,叫人挪不开眼。
虞幼文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前,这寂静格外沉重,像扼在喉间的手。
许久,虞景纯才出声:“哦。”
他对御医招了招手:“你身子弱,让他请个脉,也好让朕安心。”
虞幼文低着头,藏在袖中的手指微蜷,他看过不少杂书,医书中有记载。
若阳精泻多了,从脉象就能看出来。
“微臣无恙,陛下不必担忧,”他抬头看虞景纯,笑着说,“才下朝么,可有用过早膳?”
这笑意不达眼底,是糊弄人的,虞景纯天天跟那帮狡猾文官打交道,也练出了眼力。
可虞幼文这笑意清浅的样子,他太久没看到。
“没呢,得知你生病,朕就急着出来见你,偏几位阁臣烦人得很,一直说个没完。”
他让御医退下,踌躇须臾,牵住虞幼文的手,往窗边软榻走。
这手极为好看,手指细长,虽有几处被笔杆磨出的薄茧,却更能引人心驰荡漾。
虞幼文讨厌他摸手,才要抽出,就听他道:
“辽东有战事,朕要御驾亲征。”
虞幼文大惊:“此事……”
“此事已定,”虞景纯把人说呆住,明目张胆地揉着掌心柔夷,“不然你以为,朕为何这么晚才出宫见你。”
他轻笑着,牵他坐在榻沿。
正是夏热,软榻铺了竹席,又凉又硬。
虞幼文扶着凭几借力,在疼痛中回过神:“纵然陛下能劝服阁臣,太上皇也不会同意。”
虞景纯梨涡微露,偏没什么笑意:“朕在宫里,也并非什么都没做,父皇现在管不了朕。”
话落,他面上有些愧疚:“父皇可能是除了皇长……景曜哥哥,唯一待朕好的人了。”
虞景纯眉眼间的纯稚之色淡去不少,多了些凌厉,与往日气韵截然不同。
此时微露伤怀之色,愈发令人心生惆怅,虞幼文缓缓地,回握他的手:
“陛下若愿意,微臣可像从前那样,一直待您好。”
虞景纯看他:“是么?”
虞幼文认真点头:“当然。”
虞景纯执起他的手,慢慢贴近唇。
在虞幼文往外抽时,他陡然用力握紧,侧眸冲他乖戾地笑:
“那朕说没用早膳,你为何一直不传人准备。”
虞幼文咬牙忍着,忍着难言的疼,站起身:“微臣这就叫人备膳。”
“不必了。”虞景纯攥住他胳膊,拽了一把,虞幼文跌到榻上。
他没哼,挺了下腰,脸当即白了。
虞景纯正提壶倒茶,没发现:“还要去趟锦衣卫诏狱,稍坐会儿就走。”
他把杯盏递给虞幼文,方一抬眸,便吓住了:“文鸢,你怎么了,来人……”
“我没事!”御驾亲征太严重,稍有不测便会动摇国本,虞幼文还想劝,“战场凶险,你别去了。”
虞景纯不理,放下茶盏,托起他的下巴细瞧:“你到底怎么了,脸白得跟敷了粉似的。”
虞幼文想拂开他的手,略顿片刻,还是握住了:“你听我这一次。”
“不听,除非……”虞景纯缓缓贴近,“你答应跟我好。”
第71章 桃儿,你抱抱我
虞幼文笑了,带着嘲讽劲儿,虞景纯一股火窜上胸腔,恼了:“你笑甚么?”
“虞景纯,你真以为披了战甲千里迢迢去砍几个脑袋就是将军吗?”
“你若是出了甚么……”
虞景纯怒吼着打断:“我若是死在那,你正好和他双宿双飞去!”
“反正你选我,本就是因为没有选择,如今三哥出了南宫,等我死了,你将他扶上位,成全你君圣臣贤的梦。”
他愤怒极了,可一双鹿眸却泛着水泽雾气,黑如点漆的瞳仁颤颤的,仿佛快碎了一般。
被这样一双眼看着,虞幼文心痛如绞,再也忍不住,轻轻牵住他的手:
“不是没有选择,我从始至终都是想选你。”
“你骗我,”虞景纯声音哽涩,“文鸢,没有人喜欢我……”
“父皇选我是为了气母后,母后只疼皇长兄和你,你也弃我跟别人跑了,唯有……”
他顿住话音,其实他该恨虞景曜的,可当他独自一人躺在空旷寂寥的宫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怕得发抖。
只有皇长兄来陪他。
虞幼文温柔地捋着他的背:“不是的,太上皇宁愿背负冤杀亲子臣属的罪名,也要扶你上位,他是真心疼你的。”
抚在后心的手太暖了,就像当年殿门被推开,泄进的那丝光。
虞景纯渐渐平静下来:“那你呢?”
虞幼文稍顿片刻,继续道:“世人都拿同林鸟比作夫妻,却拿断骨连筋来说亲情,我与你,自然……”
“闭嘴。”虞景纯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