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美人十二年,娶回发现是男的(86)
他回了宫,御书房的阶下,以太傅李斯谊为首,跪着十几位朝中大员,皆是为求皇帝收回成命。
虞景纯看都没看这群人,直接进了内殿。
阿桃正拿着鸡毛掸子掸灰,见他进来,忙从冰鉴中取了瓷壶,倒了碗凉丝丝的蜜乳。
虞景纯坐在御案后卖呆儿,眼也不眨地凝视那枚象征天子皇权的玉玺。
阿桃端着瓷碗,放到他手边:“跑得满头大汗,也不嫌累,快解解暑气。”
虞景纯看了她许久,拽着纤腰拉过来,一把将人端到御案沿儿上坐着。
阿桃着了慌:“陛下,快让奴家下来,这岂是能坐的,让人……”
话音未落,虞景纯脱力般倒在她膝上:“别动,桃儿,你抱抱我。”
夏衫极薄,阿桃的裙摆湿了一块,她怔了片刻,抬手将人揽住了,伸手轻抚他的脑袋,像个温柔的母亲。
虞景纯抱着她的腰,低低地抽泣着,眼泪鼻涕糊在她裙摆上。
过了许久,他才渐渐止住,有些不好意思,赖着不肯起来。
阿桃正打算说些什么,缓解他的尴尬,外面突然传来女子娇柔的说话声。
阿桃心下一惊,刚跳下御案,殿门就被推开了,一个身着并蒂莲织金妆花裙的女子款步入内。
她身子发抖,慌忙跪下行礼:“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高皇后年纪不大,画了桃花妆,弯弯细眉下一双丹凤眼,精致的琼鼻,樱桃似的嘴。
她眉间点着箭镞砂,此刻眉心微蹙,颇为冷然地看着阿桃:“免礼吧。”
高皇后望向背对着她的皇帝,欠身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虞景纯双眼红肿,嗓子也哑了,不愿见人也不想说话,随意地抬了抬手,径直走到铜盆前洗漱。
好巧不巧,高皇后正斜眼睨着阿桃,没看见他的手势。
阿桃恭敬地哈腰上前,想将高皇后扶起,被她一把挥开:“陛下,臣妾听闻您要御驾亲征……”
“若为此事而来……”虞景纯清了清沙哑的嗓子,“皇后还是请回吧。”
高皇后听出些异常:“陛下可是身子不适,要不召太医……”
虞景纯将手帕砸在铜盆里,溅起一阵水花:“出去!”
阿桃知道他是臊得慌,其实并未发怒,可还是慌忙跪地,作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
在正主面前,她一向很懂事。
高皇后显然真被皇帝这一嗓子吓住了,有些惊恐,又有些不解地怔住,缓了片刻,默默退出内殿。
待殿门阖上,虞景纯才转过身,他什么样阿桃都见过,洗净了脸,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
看阿桃还跪在那里,打趣说:“怎么,还要朕请你起来。”
阿桃不起,反而膝行上前:“爷,奴家不拦你,只求您带奴家一起去。”
虞景纯伸手把人提起,揣怀里坐着:“朕是去打仗,带个姑娘多不像话。”
阿桃趴在他肩上,声音软软地恳求:“打仗也要穿衣吃饭,总得有人照顾您,奴家作男子装扮,别人也瞧不出。”
乾旦坤生之类的,算是戳中了虞景纯的逆鳞。
可他忍了忍,没发脾气:“朕带着允安,有他在,不用你担心。”
阿桃伴他数载,听着话音就知没得商量,可她不安。
“您不在宫里,奴家在这待着也没意思,要不放我出宫,我想去胭脂巷。”
虞景纯谁也不想放:“我身边就剩你了,你也要走吗……”
“爷这是说哪儿的话,”阿桃捧着他的脸,用脸颊挨着轻轻蹭,“待您凯旋而归,奴家还要伺候您呢。”
虞景纯闻言放了心,温声说:“你想去便去,多带些银子,买些好看的花戴。”
西边暮色如血。
林烬策马横刀,他身上盔甲看不出原本颜色,背衬着满天霞光,随手甩净刀锋上的血珠。
他从前线返回营地,在走进军帐时,营门方向蹄声阵阵,驻足片刻,便看到远处一名铃卒骑马而来。
铃卒几乎是滚下马的:“将军,东宁卫军报!”
林烬接过信件展开,叶安笔迹是愤然的,他看完也半晌无言。
最后一丝余晖落入山峦,他肃声说:“传军令。”
案务迅速上前,亲卫丢下累的虚脱的铃卒,立即跑去牵马。
林烬眺望南方,语调冷冽:“东宁卫千户以下将领原地驻守,叶安带其余人等,即刻至镇虏卫待命。”
话落笔停,案务封好信递给亲卫,加急送往辽东。
铃卒背着令旗,沿途无人敢拦,快马加鞭,一日夜便可送达。
黑城少有战事,那边的镇虏卫向东可驰援辽东,向东南可退守京都,是个绝佳的军事要点。
可林烬没想到,在两天后的夜里。
他在自己的驻地见到了叶安。
第72章 他要做将军
叶安翻身下马,双腿因骑马拼命狂奔,抖的站不稳,仰倒在沙地上急促喘息。
铃卒送信都要沿途换人,但他是一个人颠来的,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军帐前站着一溜儿将领亲卫,觑着林烬铁青的脸,无人敢去扶。
林烬没理他,将周围的人挥退了。
“但凡能带兵的将领,都在四方边境戍守,”叶安使劲地喘着气,用尽余力说,
“京中除了辛捷,谁还能领兵,东宁卫的将士交出去,就是白白送了性命!”
林烬说:“这是皇命。”
叶安坐起身,没什么形象地吼:“我不知什么皇命,他要御驾亲征我不管,别拿我的人去添,那都是……”
“所以让你在黑城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