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美人十二年,娶回发现是男的(88)
虞幼文见他要拆纱布,忙拦道:“没事就好,别拆了。”
第73章 你走了,我打给谁看
两人往主帐走,臂缚头盔龙鳞甲,虞景纯沿路走沿路丢,后头有小宦官跟着捡。
主帐在营地中心,帐中很简便,书案、大榻,未置屏风,唯一的华贵之物,就是食案下那张织金地毯。
虞景纯把佩剑挂好,洗净手上血污,便赶走帐中侍从,拉着虞幼文席地而坐。
桌上菜式简单,纵使有厨子专门开小灶,边境简陋的物质条件也提供不了什么美味佳肴。
他见虞幼文不动筷:“你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么,要不让人去沈阳运些好吃的来。”
虞幼文摇了摇头:“微臣用过了。”
“哦。”虞景纯端着碗扒饭,他快饿死了,但受伤的手疼得有些不利索。
虞幼文盛了碗汤,放在他手边:“陛下,回京吧。”
“不回,”虞景纯扒完最后一口饭,端着汤喝,“我还没打够。”
白瓷碗里飘着几根豆芽,映出他眉眼带笑的脸,他温声说:“我喜欢这。”
在这,他见崔文鸢,不用巴巴地出宫去寻,也不用专门派人去请。
而是崔文鸢等在营门口,天天盼着他平安归来。
“陛下离京多日,朝政荒废,长此以往……”
“朝中有太傅监国,你不必担忧。”虞景纯打断他的话。
“要不我先回去,我想皇祖母了。”
虞景纯很坦率:“你走了,我打给谁看。”
正说着话,有人在帐外禀道:“陛下!”是亲军指挥使的声音,“斥候来报,东边发现敌军踪影。”
虞景纯语调铿锵:“点兵!”
“末将遵命!”
有小宦官端着托盘入内,托盘上是崭新的盔甲,小宦官服侍虞景纯穿戴。
虞幼文扶着桌案起身,又伏首拜倒:“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才回来,好歹歇一晚。”
你又不陪着,虞景纯侧眸看他:“我不累,你安心睡觉,别瞎操心。”
他抱着头盔往外走,没走两步,虞幼文膝行上前,白着脸说:“微臣也去。”
虞景纯犹豫了,能亲眼让他见识自己的沙场英姿,那当然是更好。
可外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跟去了也白搭。
再说崔文鸢这打算,明显是怕他鲁莽乱入险境,打算拿自己坠着。
这样想,便生出一种被轻视的不悦。
他握着他的手,将人牵起来:“听话,在家歇着吧,我一定安然归来。”
少顷,帐外有骏马嘶鸣,虞景纯踏步而出,他不喜人垫,自己踩着马镫,准备潇洒翻身上马。
可他的手臂受了伤,扯动了伤口,吃痛之下,身子有些摇摆。
虞幼文看得心慌,追着马儿跑了几步,闻讯赶来的文官也在跟着劝。
虞景纯高举着手,振臂一呼,周遭将士齐声大喊万岁,声势浩大。
虞幼文等人的劝告被淹没了,骑兵呐喊着出营,徒留满地扬起的沙尘,飘荡在火盆照出的光影中。
袁柏拨开众人,凑到虞幼文身边:“陛下才回,怎么又出去,你也不想辙劝劝。”
他知晓内情,语气不由带着埋怨。
连同周围几位官员的窃窃私语,让虞幼文头疼欲裂:“劝不住,我也没办法。”
他拂开袁柏,往议事的军帐走,小兵掀了帘,里面有几个留守的将领,熊协远正在舆图旁,与人商议军务。
熊协远是漠北出身的将领,当日林烬铲除京中奸佞,虞景纯放到各府的眼线也跟着下狱。
阿桃能救出她的小姐妹,就是拜此人援手,虞幼文对他印象很深。
见他来了,熊协远抱拳行礼:“见过崔大人。”
“熊千户不必多礼,”虞幼文微微颔首,“本官前来,是想问斥候所探的军情。”
熊协远露了个憨厚的笑:“大人不必担心,东边不过小股敌军,有指挥使在,陛下很快就会得胜而归。”
舆图边的几位将领跟着附和。
听他们如此说,虞幼文才稍稍放心,退出营帐,没走多远,就被追出来的熊协远喊住。
“崔大人!”
虞幼文转身看他,熊协远挠了挠头,拉着他到僻静处。
他特别扭捏,又特别真诚。
“陛下身边那个女官,叫阿桃的,你与她相熟,回京后能不能……帮俺带句话。”
熊协远赧得厉害,说到一半就自然而然地换成乡音。
这傻子求了许多人,可都了无音讯。
虞幼文望着月光下害羞的脸,也明白了他要说什么。
他心生不忍,头一回不知该如何措辞:“阿桃是御书房的女官。”
熊协远点点脑袋:“俺知道,是有些高攀了,可指挥使说会提我去亲卫军,俺会努力的。”
拐着弯人家没听明白,还点破了。
虞幼文只能说:“阿桃与陛下相伴数载,他哪里舍得放人出宫。”
熊协远有些呆,呆得执着:“成亲后也可以做女官呐,俺不会拘着她的。”
虞幼文侧过头:“她是皇上的人。”
熊协远缓缓皱起眉,那张方正黝黑的脸,像一盆浇灭的碳,惨不忍睹。
他的神色很复杂,先是愤怒,接着是心疼,最后才是所爱不可求的失落颓丧。
其他都好理解,唯有那丝愤怒有些莫名其妙,虞幼文好奇,但极为体贴地沉默。
良久,熊协远转身走了。
远远地,这傻子又想起没道谢,转身朝虞幼文抱了个拳。
虞幼文欣赏他的洒脱,又凝眉想着,若是虞景纯能有他一半洒脱,局面也不至于是如今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