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是白切黑(69)
她和池父的关系一旦被戳破,不过养父女,那污言秽语的腌臜话,厉害着呢,她不能多留。
她神情微敛,嘴角未勾,半蹲伏下身子。再抬起眼,羞怯微红的圆颊,淡淡的粉色似上了一层上佳的樱桃红。
人面桃花不外如是。
青丝垂落,发尖及腰,微弯的弧度,衬得纤腰楚楚,宋母倒有些担心勾得玉溪贪图享乐。
转念一想,玉溪那性子做不来那等荒唐事。再者色衰而爱驰,是她忧思太过。
池年抻平衣摆,道:“伯母,儿女大事,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年姐儿听从安排就是。”遂避过众人,袅袅婷婷的转身回屋。
*
宋余乔装打扮后,来到城南巷乔家院。
长短三声不同的敲击声,门缓缓又阖上。
自那人被送至这里已有三人,这三日宋余不时来盯着那女人。柔嫔交代这人必要好好看守,若出了意外,别怪她不讲情面。
“宋大人。”管家见怪不怪的行礼,跟在他身后。恭敬不足,客套有余。
这人是柔嫔安插在这里的暗哨,如有突发情况他也好见机行事。
宋余大步走在前头,衣袍被他脚下的鞋履顶起完美的弧度,淡声开口:“带我过去。”
管家神色有些惊惧,迅速低下眼,跟在他身后。
这宋大人面上一派和善,瞧着是个好相与的。貌似良善,这背地里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他绕到宋余身前,扭转墙壁上的两块地砖。中间重响一声,开辟出一条幽黑深邃的地道,绵延往下。
点燃墙壁的灯烛,空中的灰尘一荡。两人小心踩着台阶来到一个空旷的地牢。
旁边摆放眼花缭乱的刑具,石床上溅落丝丝点点的血迹,有分凋零残败的骇人。
管家掏出一块简易的对牌,出示给地牢门前的守卫,“你们先退下。”
管家瞥了一眼神消骨立的女人,披头散发,呆呆地透过那铁墙上的一扇小窗,看着外边逐渐消失的旭日。
她双手双脚都被捆上铁索,行迹移动时发出拖拽硬物的巨响,她跌跌撞撞,声嘶力竭的朝宋余抓去,“你们、你们究竟有没有心?”
宋余侧身夺过那人不自量力的试探,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却掠过不易被人察觉的绝望。
他揉揉并未被抓到的手腕,侧头懒懒地问道:"既知道人本无心,何不如坦诚交代?"拖着尾音:“兴许我会大发善心,留你活口。”
第43章 043 贼人劫色还是劫财 酥肉……
女人大声苦笑, 声音在空旷的暗道里传出回声。她定定的看了宋余一眼,自嘲的嗤笑一声,依靠着墙。“我可没那么蠢。”
此人正是夏氏。
宋余在略显昏暗的光线里, 缓缓眯起眼睛:“敬酒不吃吃罚酒。”
夏氏抬眸对上他清似玉石的双眼,讥讽嘲笑道:“原来当今世道都是你这种为非作歹、相互勾结、人模人样的狗官。”
“大胆。”管家在旁边跳脚, “空口白牙污蔑朝中官员可是大罪, 你可知?”
宋余的唇线拉直, 话语里听不出喜怒:“大胆,这里轮的到你说话?”
管家耸耸脖子, 不再说话。只瞧着那夏氏身上浑身鞭痕,血淋哗啦的, 伤口处白肉横飞,就知这位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主子柔嫔可没发话要严刑拷打。这宋大人为了早日鸡犬升天,倒是荤素不忌。
宋余走到架子前,目光扫视过排列的刑具。光论鞭刑就有数十种, 长鞭、短鞭、弯钩鞭、盐水鞭等等。
他选出一种打在身上皮肉不绽但却疼痛欲裂的长鞭,细细看去那鞭子, 鞭毛处粘紧了绵密的细针, 烛光映出的部分还泛着煞白的冷光。
宋余好似鬼差勾魂似得, 与管家使个眼风, “打开, 把人带进来。”
那架势退去了悲天悯人的菩萨面庞, 倒是像极了十恶不赦的修罗, 这倒是让管家联想到那位久经沙场的陈郎将。
管家一摆手, 那守门的侍卫走了进来,两人各自将夏氏手上的镣铐打开,仅仅留下脚铐。
这脚铐是特制的, 看着轻巧但乃有东海沉石打造,若没有钥匙,任他是神仙点化都插翅难逃。
宋余拿着长鞭在空中挥舞,噼啪的破风声,被卷起的发丝都被快不可闻的长鞭打断,在管家的脸皮上划出一道伤痕。
管家脸皮一紧,拿手一摸,见血的鲜红顺着他的颧骨往下滴落。他顿时的恭敬与惧怕消散,威胁到:“宋大人,还是有个轻重。那犯人可不若我一般,若是打死了你有几分能耐担当的起。”
宋余将长鞭环绕手肘几圈,他抬眸掠过管家,淡淡地开口:“宋某自有分寸,不劳您操心。就是这鞭子不长眼,若是执意留在这里,破相残废可就不好了。”
“你...”那两个带刀侍卫怒起抽出刀来,愤恨的盯着他。
管家面色一变,浓眉拧到一起,八字眉有些滑稽。他按下两人,瞧瞧这周围再看看宋余和那犯人,料想他们翻不出什么浪花。
“我们走。”管家声线尖利,高低打量一眼,不再留恋这有些异味的地方。
三人一出地道,服饰华丽的侍卫就憋不出气,“您好歹是柔嫔的近侍,他不过七品小官竟敢给您脸色看,也太不识抬举了。”
管家小眼微眯闪过贼光,“你们懂什么,任他们闹翻天去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要是审出来有用的消息,那功劳还不是咱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