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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他今天后悔了吗(116)

殷莳感兴趣起来:“谁想着去看的?”

蒲儿想了想:“应该是保贵叔。”

“你怎么知道的?”

“保贵婶子说保贵叔带着他们去的。宝金嫂子说是保贵叔喊了宝金哥去的。”

殷莳对赵宝金熟悉些,虽没怎么见过,但多多少少听云鹃讲过。

但她对王保贵完全不熟悉。

这是殷董事长空降给她的员工。虽然她知道殷老太爷是全殷家上上下下最有脑子的人,一定不会坑她,但她和王保贵接触机会太少,还需要彼此熟悉了解。

现在听着蒲儿带回来的信息,殷莳微微颔首。

上午虽累,但总算把最琐碎的事做完了,殷莳彻底在璟荣院扎根。

吃过午饭歇午觉,歇到一半醒了,听见帐子外头有动静,揉着眼睛下床掀开帐子一看,沈缇居然回来了。

殷莳吃惊:“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她眼睛溜圆。

可能是没醒透,说话没有作伪,那语气……显然并不欢迎他。

沈缇险些被气笑。

他瞥了她一眼:“有眼屎。”

殷莳忙揉眼睛,胡说,哪里有?骗人呢。

睁开眼,那个骗子已经绕过屏风进净房去了。

“沈缇!”

以前听当过妈妈的人说,小孩长得快,一天一个样。殷莳没当过妈妈,所以从前听到这句话没什么感触。

但现在,她深深共情了。

沈缇这家伙自从破了童身之后,真给她感觉一天一个样。

他对“姐姐”的敬畏之心似乎一天比一天淡了,一天天地跃跃欲试地想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当掌控的那个人。

殷莳莫名还挺失落的。

未经人事之前的弟弟多纯情,多好哄啊。

她以为那种状态能保持个至少半年一年的。哪知道他蹭蹭地就大踏步地前进了。

沈缇在净房中捧水洗脸,接过荷心递上来的手巾,净面净手。

昨晚在冯洛仪那里,他就隐约想过,冯洛仪和殷莳很不一样。但当时,他和冯洛仪之间的氛围正好,情浓意动,便没去深思哪里让他觉得不一样。

可方才,他想明白了。

昨天他过去的时候天色都昏了,可冯洛仪头上脸上身上处处精致,一丝不乱。

而殷莳……看她那发髻松散歪斜,衣襟襟口咧开,伸懒腰打哈欠的模样。

冯洛仪在乎他,非常在乎。

殷莳……从殷家到沈家,仿佛只是换了个地方就食而已,她是真的不在乎他这个夫君啊。

第62章

沈缇从净房里出来,殷莳也已经净过面漱过口了。

她眼刀扫过来,沈缇忍住笑,走到次间里,过去坐在榻上,接过了婢女递过来的茶。

殷莳也跟出来,坐在榻上,问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我哥他们呢?”

沈缇啜一口茶:“舅兄们下午自己有安排,说不用我管。”

大哥曾在京城生活过几年,但两位堂兄都是头一次来京城。有什么安排不用沈缇陪着?

或者说……有什么安排不想让沈缇这妹夫跟着?

殷莳一琢磨就明白,哂然。

抬起眼,却见沈缇端着茶盏正看她。

殷莳挑眉。

沈缇用盖子轻轻拨开茶叶,眼睛却看着殷莳。

“姐姐你……”他说,“懂的还真是多啊。”

他的声音轻且缓,却能给人压力。

纵然还这么年轻,但他出生便是贵公子,是主人,是上位者,环境造就,从小就知道怎么给别人施压。

殷莳轻笑。

“所有的事本来就在那,听见、看见、思考,自然就懂。”她说,“当然,我们女子不像你们男子能自由出门,看到的听到的比我们多得多,便显得比我们懂很多。”

“其实哪怕是女子,有心去看,去听,去思考,一样该懂的都能懂。”

“哥哥们在家便是那个样子,出入那种场所,我年纪这般大了,总不能像下面还没及笄的小妹妹们、侄女们那样,什么都不懂。”

“作什么要把你支走,自然是因为你是妹夫,还是新妹夫,再怎么样也不好在你我新婚日子里就同你一起去那种地方。”

“倒是你,”殷莳叹道,“我前个夜里白夸你了。我以为你没沾过,干干净净,不懂那些的。看你这模样,难道你也去过?”

沈缇撩起眼皮。

“姐姐不过比我只大几个月,若真论,我们两个是同岁。可姐姐总是轻视我。姐姐也不想想,我再年轻,也是入仕了的人。我要对付的应酬、见的场面,只怕比舅兄们都要多得多。”

殷莳恍然。

的确有被点醒的感觉。因为时空的差异,她总有一种沈缇中了探花进入翰林院是去“读大学”的错觉。

也是因为他这年纪,她虽然理智上清楚,但实际上总是下意识地把他当学生看待。

但实际上,沈缇是已经当官了。

他现在虽然品秩还低,穿绿袍,但要类比的话,相当于另一个时空的中央选调生,根正苗红。走的是最好的仕途路线,令人羡煞。

但既然当官,便是入了官场。官场什么样?自古至今,哪怕不同时空,都是一样的。

殷莳很认真地为自己辩白:“我从来没有在学识和仕途上轻视过你。”

沈缇盯着她。

那她在哪方面轻视他呢?

……男女,是吧?

更让人,牙痒痒。

“不是,跻云。”殷莳跪坐起来,撑住榻几向前倾身,逼近沈缇,“你为什么对我敌意这么大?”

沈缇顿住。

殷莳的身体又向前倾了倾,咬字清晰地问:“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并不是真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