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这……”阿元只得去看晏南镜。问一问她的意思,
“随便带着几件衣物就好,至于其他的都不要动。”
阿元颔首。
阿元很快收拾好,晏南镜让人准备了辎车。坐在辎车上,晏南镜见到阿元几次欲言又止,“阿元想要说什么就说吧。”
“我们这么一走了之,长公子那儿会不会觉得我们没有礼数。”
晏南镜忍不住笑出声,“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这个。说不定他会觉得我们识时务,给他少添了个麻烦呢?”
“毕竟我如果还不识时务的住在那儿,那才是让他难办。自己知趣,赶紧走了。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对彼此都好。”
阿元听后,垂头下来。唇角往下搭着。
她看到了,“阿元怎么了?”
“我就是伤心,女郎不该有这么一遭的。”
“女郎什么事也没做啊,怎么就——”
阿元说不下去了,满是纹路的眼角上已经漫出了泪。
“我本来就料到这种结果了。毕竟他是君侯之子,我也没什么显赫出身。怎么看都不行。在一起的时候高兴快活就行。到了他父亲要给他娶妻,也就到一拍两散的时候了。我原本以为,还有小半年,没料到竟然这么快。”
晏南镜靠在那儿,“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了。”
她见到阿元依然满脸悲怆的望着她,越发的无奈了,“真的没事,我虽然有点伤心。但原本就在预料中的,所以伤心的也很有限。”
阿元上下打量她,除却最开始之外,阿元现如今没有看见她有半点失落,强颜欢笑也是没有的。
“女郎就这么走了,长公子回来之后,怕也是会来找的。”
“他不会。”
晏南镜闭眼,轻轻的揉按鼻梁山根底部的晴明穴。
“男人以功名立于世,儿女私情和这个相比,根本不值一提。那些白身的文士都这样,更别说他这种王侯之家出身的了。孰轻孰重,他分得清。我现在走,总比到时候他翻脸强。”
阿元眸光闪烁,轻声细语道“这,长公子感觉不会是这样的人呢。”
晏南镜不说话了,“的确不是,他只会把事做得更漂亮。所以赶紧走是对的。阿兄还在他手下呢。不能伤了脸面。”
“女郎不让郎君问问长公子,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君父之命,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晏南镜神色逐渐化作一片默然,“就算是问了也白问。”
关押齐昀的屋子勉强还算得上宽敞。现如今已经完全开春了,原本蒙在窗棂上的布给掀开。
天亮之后,光亮和人声一路都从窗棂那儿进来。
齐侯想要给他一个教训,所以下手也格外不留情。背脊那儿开始是钝痛,到了此刻已经只剩下麻木了。
齐昀趴在卧榻上,听到门开启合上的声响。
他偏首去看,见到杨之简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齐昀手掌撑在榻面上就要起身,被杨之简搀扶住。
“我说有公务要向长公子禀报,所以就让我进来了。”杨之简搀扶住他的手臂,往他背后看了一眼。
后背的衣物洁净看不出来什么,但是萦绕在鼻下的血腥做不得假。看来传闻是真的,齐侯昨日真的是暴怒了。
“长公子。”他扶着齐昀坐好,也顾不上和他寒暄,径直开门见山,“长公子就答应了君侯吧。”
这事他看出来了,齐侯的性情暴躁,不管对错,容不得下面的子女对他有半分忤逆。
若是齐昀再执意对抗下去,结果如何,他也不好说。
虽然齐昀现如今是诸子里最有才能得一个,但是君父君父,先是君,再是父。君主高高在上,不允许有任何的忤逆。
何况齐侯也有好几个儿子,真要打死了,恐怕就算心疼,也有限。
“你说什么?”齐昀眼眸盯住他。
“昨日的事,属下都已经得知了。此事长公子先答应君侯。”他顿了顿,“知善也是这么说的。”
第101章
“长公子,”杨之简望着他满眼的惊愕,径直说下去,“大局定下之前,触怒君侯并不明智,所以暂时和君侯服软才是上策。”
杨之简深知上位者格外喜好颜面,所以又寻了别的说辞,来让人心里好过些,“欲成大事者,需得便宜行事可曲可伸。”
这话没让齐昀面色有任何的改善,他双目牢牢的钉住杨之简,“这话也是她说的?”
杨之简摇头,齐昀神色才有片刻好转,又听他道,“知善原话不是这个,但是她也要长公子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为儿女私情而坏了大事。”
齐昀听后,面上一片默然,眼里可见的空洞。
“你要拿这种话来骗我吗?”齐昀冷声问,他抓住杨之简的手腕,嗓音冷厉起来,“我待你不薄,为何要用这种话来蒙蔽我!”
齐昀的手劲格外大,杨之简强行忍住手腕的剧痛,“长公子冷静。我和知善是一同长大的兄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那话是她亲自说的。”
说完,握在腕上的力道比方才更大了好些,几乎有手骨都要被齐昀给捏碎的感觉。
杨之简忍下手腕处的疼痛,静静地和齐昀对视。齐昀望着杨之简平静的眼睛,嘴唇颤抖起来。开始的时候只是轻微的颤抖,而且杨之简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消失,但他躯体上的颤抖清晰的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