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祭品今天和恶鬼贴贴了吗(24)
要知道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三两,为了地上的碎银子引得整个集市沸腾当街厮打正常至极,但这位奉仪一张口就是十万两,倒是比上面的大官做的还阔气。
可池天镜又不缺这十万两银子。
“河东郡半年的收成就能有这个数,灵山跑马经商一个来回也比这个多的多,我为什么要因为这不值一提的几张票子落个同流合污的罪名?”
池天镜居高临下,低垂眼眸看着对方。
"我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只求大人保我一命。"
对方连连磕头,已经见了红。
"你官职不高,位置尴尬,不能为我提供势力支持。我并不缺钱,你的命也并不值得让我和天帝闹掰。"
池天镜稳稳牵住云生的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百无聊赖地把他接下来的话堵死。
"大人……大人,我还是有可用之处的。"
奉仪没有预料到池天镜如此犀利,几句话下去他就变得冷汗涔涔。在对方面前,他的家底竟都被摸了个清楚,就连是谁要杀他,他归属于谁的势力都暴露得一干二净,他那些隐秘的小心思根本上不得台面。
"什么可用之处?你说说看?"
池天镜看到对方一时语塞,心情好了不少。
握住云生的大手温热有力,云生那颗忐忑的心被很好地安抚了下来。薛正君和奉仪战战兢兢跪在堂下,云生都能看到他们手臂上紧绷的青色血管。想到当日去知府府邸赴宴的情景,他突然明白池天镜这样做的用意。这样小小的报复,却给别人立了个规矩。
小小的嘴角上翘,云生悄悄看向恶鬼,却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下堂的凝重和焦灼气氛仍在持续加重,但恶鬼却丝毫没有会。
"还请大人提点一二。"
这是要让他交个投名状,堵死他回头的路。
奉仪垂下头。
"我听说奉仪长子是个能文能武的人才,只是一直求不得一个名师教导,可有此事?"
池天镜尾音带了些愉悦,突然转变了态度,找了个不怎么相干的话题来。
"下官的儿子当不得大人如此称赞,但家里确实在为其寻访名师。"
奉仪并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心思,只是狐疑于对方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不敢不答。
"难道大人那里有合适的人选?若是大人亲手挑选,那人自然是不错的。"
他何尝不知这位主子是想在他们府里头插个眼线,好来控制他们的一举一动,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舔着脸使劲一顿夸。
"灵山府人才辈出,只是不常出来走动,你们不知道也是再正常不过。"
云生微微睁大眼睛,双手绞在一起。
他不知道哥哥是从哪得知他说过的这句话的?
池天镜站起身,抖了抖袖子,握住了一旁木架上用来展示的剑。
薛正君睁大了眼睛,他好像在宴会上听云生说过这句话。不过这话要是出自于对方之口,那事情可就大不相同了
他战战兢兢抬头看向云生,神情满是意外恐慌,还带了些许怨毒,牵在一起的那只手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薛正君还以为云生是这位家主的弟弟呢,结果现在一看倒像是个哄主子开心的小倌。下贱就是下贱,还会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连这点小事都要说给主子听,未免太不懂规矩了些。
薛正君没忘记当时他以年长托大故意给云生难堪的事情,可他确实年长,也算是半个长辈,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可他现在却是跪着和云生说话,以大礼参拜这里的主人。
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倌,不过是攀上了一棵大树,神气个什么劲?
薛正君暗自翻了个白眼。
刺啦一声,明晃晃的刀刃映出了池天镜双满是寒意的双眸。
剑鞘就落在奉仪二人的正前方,兵戈落地的清脆径直击中了二人紧绷的神经,猛地以头戕地,颤抖着等待宣判。
“你看看这个。”
池天镜右手持剑,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拿着一踏厚厚实实的折子朝奉仪砸去。
对方顾不上疼,忙不迭地捧起一本细细翻阅,试图在字里行间找到能解救他的线索。
可满目都是红色的弹劾之语。
“下官御史台执笔,参奏奉仪收受下属贿赂共计……”
“……盐州铜矿二十万钧被时任太守的奉仪私自倒卖,收受银两五百三十七万有余。与此同时,他还伙同其他官员于国库私铸官银,扩充府库囤私兵,剩余其他银两则下落不明。”
“奉仪曾于康州强抢大量年轻男子送往盐州……多数充于烟花之地,少数用来讨好结交官员。”
……
桩桩件件都直指奉仪贪恋权势丧尽天良,对方颤抖着放下那些折子,眼眶唰地一下瞬便红了。
"大人,下官冤枉,这些都是污蔑,污蔑啊!"
他嚎了一嗓子,声泪俱下,每一声都在痛斥那些想要推他下马的贪官,就差在地上打个滚。
云生瑟缩了片刻,随后紧紧皱起眉,有些担忧地望向池天镜。
这种情况,哥哥会怎么处?
"正五品官员每年俸禄五十两,你一年给我上缴的十万两是如何来的?难不成你从出生时就入了朝廷,然后比别人多活了两千岁?"
池天镜反问。
对方的哭声戛然而止,泪水鼻涕糊了满脸,滑稽的很。
"你身后之人被抓住了尾巴,要用你当个替死鬼,把过往的所有罪责一并加在你身上,你难逃死罪所以找上了我,求我救你一命。"
“这才是全部事实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