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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庄稼汉做夫郎(113)

作者: 花不棱登 阅读记录

给浸泡过的苎麻皮取丝的这天,付东缘好多了,可以来帮忙了。

他还是被周劲裹得像粽子一样圆乎,但手可以伸出来了,可以帮着一起干。

周劲家取丝的工具有两个,一个用磨刀石磨过了,一个没有。毫无疑问,没磨的那个是给他的。他那操心很多的相公怕刀口太锋利,会伤到他的手,所以给了他个钝的。

周劲做了一次示范,付东缘学着弄了一次,虽不大流畅,但刮过的地方是有效的,能看到一小截被刮去外表皮,呈现出白白绿绿状态的苎麻纤维。

在没刮到的地方继续,一条完整的苎麻丝就被取出来了。

周劲自己手上弄得飞快,但不求哥儿跟他一样,在他看来,这就是满足哥儿好奇心,再顺道给他打发时间的玩意儿。

出乎周劲意料的是,付东缘上手摸索了一会儿,就找到了窍门,知道怎么用力,刮出来的丝平整又干净。他虽弄得慢,取出来的丝却是极好的,很适合用来织夏布,做衣衫。

夫夫俩在院子里不紧不慢地弄着苎麻丝,互相欣赏对方的手艺,不远处的田地突然传来一声怒骂,引得两人抬头。

“天杀了,谁又偷我们家稻秧了!”

不出意外,肯定又有人去偷陈六家的菜了,让他媳妇朱有梅大为恼火。

陈六家的田地大部分在东头,只有这小半亩,在周劲家的坡下。

因往来费劲,好吃懒做的陈六不爱管,他媳妇朱有梅倒是勤快,干完家里的活了就拎着把小锄头,拿着些菜苗在这地头种。可不论种什么,总会被偷。

这么大点儿的地方,种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可能夜里专程派个人在这守着。

那贼也是盯上他们了,就逮着他们家和陈大脸家的薅。

一而再再而三,朱有梅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今儿打算将事儿闹大,同大脸媳妇儿何秋香一起,和西头的人吵了起来。

“不是你们偷的还会有谁?你们家就在这边上,天天在这走。”

“我们家挨得近就说我们偷的,王驼子家的地离我们家更近,我们咋不去偷他们的?”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你们欺负我们住得远!”

王驼子的儿子王大勇出来说:“凡事都* 要讲证据,你们家的苗这么小,谁偷了补田里,不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在田里逛了一早上了,找出这样的苗没有?”

朱有梅嗓门粗大,压王大勇一头:“谁知道你们偷去以后种哪里了!”

王大勇没好气道:“西头就这么大,谁家房前屋后要是多了点东西,一看便知。你睁大眼睛瞧瞧,谁家有?别是你们自己做了手脚,在这贼喊捉贼!”

朱有梅气道:“你的意思是我演的了?我吃饱了撑的演这戏干嘛!”

王大勇忿忿:“你们东头的人吃饱了撑的做出来的事可多,要我一件件地数出来吗?”

“你!”朱有梅气得两只眼睛都要翻过去了,赶紧叫何秋香回东头叫人。她们现在就两张嘴,吵不过西头这十几口的人。

叫来了自家男人,也叫来了家里的一干亲戚。可以这么说,这个点,没什么事干,坐在村口大榕下拉闲散闷的,都被何秋香叫了过来。

西头也不怕他们人多,纷纷回屋里,将锄头柴刀等威慑力强的农具拿出来。

两边本就积怨已久,就看谁撕开这道口子了。

付东缘和周劲无心刮丝了,悄咪咪地跑到自家枣树后头,剥开茂密的枣枝看。

他家枣树立夏前一天发的芽,至今半个多月了,长势良好,冒出来的嫩芽叶叶很多,嫁接的枝条也尽数成活。

这会儿更是派上了大用场,为他们充当了掩体。

眼看着怒火越积越多,两边的人都按捺不住要动手了,河源村的村长陈德骏姗姗来迟,一开口就是劝架标配:“胡闹,都给我住手!”

东头的见村长来了,底气更足了,七嘴八舌让村长给他们评。

“你说秧苗是村西头的人偷的,证据呢?”陈德骏第一个质问的是陈六的媳妇儿朱有梅。

朱有梅哪里能拿出证据,她要真有证据,早就同这家人撕破脸了,犯不着整这一出。她只能引着村长去自家田地里看,“村长您瞧瞧,外围这一圈的秧苗通通不见了,这人不下水田,明显是做贼心虚,不想留下足印,他这样阴险狡诈的我们哪里能拿到他的把柄?”

秧苗少了一圈这么明显的事,不用走近看,也能注意到,陈德骏不愿费这个劲,背着手立在原处道:“陈六家的,我们东头是亏待你还是怎么的,东头的地不够你家种的?犯得着为这一点下田地闹这一出么?你们家要真的缺这点粮,我从义仓里补点给你就是。”

依陈德骏看,东西两头分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最好,他们各过各的,不要掺和在一起。那么多的田都分好了,怎么到了陈六家和陈大脸家就非得留着这么点的地呢?

朱有梅主要是看不得地荒,小声嘀咕:“那这块就荒着了么?”

“翠蓉家不也是这么做的么,专心种东头的,收成也不见差到哪里去。”

陈翠蓉家的地之所以荒着,也是因为种什么就被人偷什么,后面懒得管了,索性让它荒着。

依村东头的人看,有这精力,去前门岭山脚开垦几块,都比西头的好,还省得跟这些杂姓的扯皮了。

朱有梅娘家在青石山后头的帽帽村,那儿山多地少,在险峻的高山上找个下脚的地都难,别说这么大一块的平地了,她自小跟兄弟几个缺衣少食,就是因为没地种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