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舒知道自己力气大,提了提他的袖子查看自己刚刚抓过的地方,瞧着红了,心疼地揉了揉。
“才看完?”他边揉边问。
宋枕锦声音浅缓,掩饰不住疲惫道:“才看完。”
叶以舒道:“我还说今日一起回去呢。”
宋枕锦知道他说的是回哪里去,之前哥儿就跟他提过。他刚想说一声抱歉,叶以舒目光落在他唇上。
宋枕锦瞬间懂了哥儿的意思,抿了抿唇,别开头去。
叶以舒看他耳根泛红,轻笑一声。
知道他也忙了一下午加大半晚,叶以舒有些心软,手贴了贴茶壶,见是温热的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他道:“先润润喉。”
环顾一圈,又问:“豆苗呢?”
“睡着了。”宋枕锦示意屏风后的床。他端起杯子沾湿了唇,又缓缓喝尽。
叶以舒见了再给他倒上一杯。
宋枕锦便慢慢喝,喝得喉咙舒服了,才放下茶杯。
叶以舒道:“回去吧,也累了。”
“嗯。”宋枕锦起身。
叶以舒把豆苗叫醒,一行回到了城隍街。
豆苗回去就躺下了,叶以舒烧了点水让宋枕锦洗洗,自个儿在被子里等着他。
他打了个呵欠,眼角带出些泪花。
听屏风后传来的水声,叶以舒心里踏实,躺着躺着滚到宋枕锦的枕头上,嗅着淡淡的药味儿昏昏欲睡。
宋枕锦洗完出来,就见哥儿蜷缩在他睡觉的那一边,半个脑袋埋在枕头上,只露出黑绒绒的头发。
他眼神一柔,吹灭了灯油靠近。
叶以舒动了动,滚到里面去。
待宋枕锦躺下,又摸索着窝回他胸口,脑袋抵着他肩膀整个人缠上去。他喟叹一声,这才舒服了。
“那姚记酒楼出什么事儿了?”叶以舒鼻音浓重,含糊问道。
宋枕锦摸着哥儿后背,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压严实了才道:“吃了一种东西,中毒了。”
“药童说死了几个。”
“嗯,很严重。那姚记酒楼出的新菜色,前头挺多人吃,但今日却吃出了问题。”
“新菜色?”叶以舒咕哝,额头蹭了蹭,贴上宋枕锦颈侧。
他很喜欢蹭这一块,细细滑滑的,像暖玉一样舒服。
宋枕锦由着他,等哥儿调整好了才道:“嗯,是从外面传来的东西。”
“先前怎么就没中毒?”
宋枕锦望着哥儿熏得泛红的脸道:“暂且还不知。”
“说得我都想看看了。”叶以舒道。
“我带回来几个,明日给阿舒看。快睡吧。”宋枕锦放轻声音,被哥儿枕着的手上铺满了柔顺的头发。
叶以舒轻哼一声,迷迷糊糊就沉入梦中。
宋枕锦脑袋微低,下巴在哥儿额头轻轻贴了下,这才安心闭上眼睛。
第45章 小破孩
次日一早。
细雨微朦, 天色昏暗一片。
吃过早饭后,一行人准备回村子。叶以舒跟豆苗要带回去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这会儿豆苗在跟阿黄玩儿抬爪, 宋枕锦还在屋里收拾。
叶以舒懒散靠在桌边, 问道:“昨日你说的那个有毒的, 放在哪儿?”
“药箱里, 用布包着的。”宋枕锦道。
叶以舒起身将药箱拿来,打开后见到宋枕锦说的那布, 手摸上去,圆圆滚滚的。
叶以舒将打开,一下就愣住了。
“是这个啊……怪说不得。”
宋枕锦叠好衣服, 问道:“阿舒认识?”
叶以舒道:“见过。”
宋枕锦提着收拾好的包袱走到桌前, 看哥儿手指捏着那东西又凑近了细看。他伸手,手背贴着叶以舒额头将他推远些。
“别靠太近, 有毒。”
叶以舒道:“发芽了,是有毒。”
宋枕锦眼中骤定, 半晌道:“原是发芽导致的?”
叶以舒看着宋枕锦,笑盈盈道:“我猜的啊。”
宋枕锦道:“嗯,阿舒猜的。”
叶以舒虽然对蔬菜没有偏爱, 但许多年没吃过这东西了。他问:“这东西还有多的吗?”
宋枕锦道:“阿舒想要?”
叶以舒道:“想。”
宋枕锦道:“恐怕不行,这东西被衙门收缴了。”
叶以舒将这些个土豆包好, 重新放回宋枕锦的药箱里。他起身道:“应该不只这家酒楼有, 我们出去找找。”
“现在?”宋枕锦问。
叶以舒眉梢一扬,提起宋枕锦放在桌上的包袱往肩上一甩,道:“就现在。正好现在发芽了,拿回去让我爹多种一些。家里山坡上的那些沙土正适合种这个。”
“阿舒懂得这般多。”宋枕锦提起药箱,跟在哥儿身后。
叶以舒道:“还行, 没有宋大夫知道的多。”
宋枕锦只当哥儿之前研究过这些东西,毕竟大邱朝与外通商多年,对外面传来的那些东西感兴趣的人不少。
他们县里能找到的有限,但要是到府城去,那就不足为奇了。
回去坐的是驴车,豆苗跟阿黄待在车厢,宋枕锦穿着蓑衣驾车。
现在还是早上,他们也没急着赶路。
叶以舒去县里之前买过辣椒的铺子打听。
那老板姓名章,章老板一听叶以舒要那奇怪道:“这东西你们还收来做什么?别怪我没提醒,昨儿个姚记酒楼都吃死人了!”
叶以舒道:“吃死人是什么原因相信官府那边很快就会查明出来。再说,我买来也不吃。”
宋枕锦立在叶以舒身旁,老板见劝不了,又对宋枕锦道:“宋大夫,你昨日也是去医治过的,怎么能由着叶老板胡闹。”
宋枕锦道:“倒也不是胡闹。只不过我家夫郎本就是做吃食的,对这些感兴趣,便想找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