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176)
虽说寿宴散了,但众人走得零散,还未离开的人很快被他们的动静吸引了注意。
不用猜, 她都知道明日金陵中的市坊又要传什么仗势欺人的言论了。
褚雪镜对此见怪不怪,勾唇笑了笑,“潘夫人不必自责,小丫鬟出些错,不算什么大事。”
潘夫人没有给身后跪着的婢女一个眼神,勉强也露出一个笑,“姑娘大度。”
她原以为褚雪镜会质问,又或是不满,但眼前的少女情绪过于平和,她本该松口气,却又无端觉得有哪里超出了她的掌控。
不,从一切都没有按照他们原定的轨迹履行时,就已经完全乱套了。
潘夫人捏了捏自己有些汗湿的掌心,褚雪镜在这里,那卫北临呢?她让府中的所有婢女侍从都去找了,然而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老二还在被医师诊治,明明送到卫北临手中的酒水也下了药,怎么会让他如此轻易地逃脱了……
“潘夫人?”
褚雪镜轻声唤她,微抬了抬下颌示意她看身后,是潘府里的管家。
潘夫人故作镇定,只好问道:“什么事?”
管家靠近两步,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话,她好不容易端住的脸色刹变,下意识去追看褚雪镜的神情,却发现她已先行离开。
管家自是知道一些内情,忧心道:“夫人?”
潘夫人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忍不住又一次确定,“他当真这么说的?”
“是,”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他也没想到卫北临竟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走了,“他的仆从特意来告诉小的,说王爷营中有事,已先走了。”
卫北临在金陵会待上一段日子,被皇帝安排去教练禁军。潘夫人唇角抿得发白,她想去问潘志岳,可如今宾客没有走完,潘志岳又“醉倒”了,她这个主人家不留在这怕是会令人诟病。
“罢了。”她咬了咬牙,低声安排道,“你去看好老二,别让她再作妖。”
*六月初。距离褚雪镜与太子大婚,只余一月。
宫中传令,命褚雪镜即日入宫,暂居柔贵妃瑾怀宫,随教习姑姑学习皇室礼俗。
*“贺公公?今日怎的有空到我瑾怀宫来?”柔贵妃倚在软榻上,隔着花鸟屏风懒洋洋问道。
景仁帝不重情//欲,时常一两个月都不踏入后宫一步,自先皇后死后,进后宫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
如今宫里位分最高的便是柔贵妃,她是皇帝未登基前的府中旧人,虽没有家世靠山,但四皇子萧元璟和六皇子萧元灏皆是她所出,仅靠这一点,在这长年没有新人的深宫里,足以让她生活滋润、无甚烦恼。
“贵妃娘娘安,”贺尹躬首,恭敬道,“奴婢奉陛下口谕,叨扰娘娘了。”
“哦?”柔贵妃起了两分兴致,贺尹未带宣旨的小太监,臂弯处也只有一支拂尘,她从屏风后走出,道,“陛下是要……?”
“陛下命奴婢来请褚家姑娘。”贺尹笑了笑,他在宫里那么多年,惯是会做人的,“娘娘这些日子费心教导,陛下都看在眼里。”
“教导是教习姑姑的事,本宫可没做什么。”柔贵妃看起来像是不领他的情,面上却忍不住带了笑,“那丫头在芳华殿里呢,让芸如引你去叫她吧。”
说起来三年前皇帝赐婚的时候,又是给密旨又是派人严加保护,那架势简直看着比萧胤玦还要上心——有些人以为是皇帝疼爱儿子,于是爱屋及乌,但不免也会有人猜测,褚雪镜和皇帝是不是有什么……
但这些谣言在两年前皇帝大洗朝野时便歇了火,原因无他,景仁帝君子报仇,将当年才登基时所遇的刺杀摆到明面上,褚雪镜曾为皇帝挡过一灾之事也不再是秘闻。
柔贵妃若有所思地拨弄着台案上司苑局前不久送来的海棠花。
花姿如锦,金陵中海棠甚少,倒是她在褚家丫头的衣领上常见到海棠刺绣。
她没记错的话,不久前芸如才告诉她,今日陛下邀了镇北王进宫。
据说这海棠花是镇北王回京述职特意进献给皇帝的新花种,只有三株,皇帝留了两株,分到她宫里便只有一株了。
哎,柔贵妃幽幽叹了口气,镇北王五月就回了金陵,眼下六月都过了一半了,皇帝才突然想起要往她宫里赐花。
她在宫中见识过的东西只多不少,倒没那么傻,会怀疑景仁帝对一个年芳二十、还是明面上儿子的未婚妻子的孩子有什么龌龊想法。
只能说巧了不是,她恰好听过一些镇北王和褚雪镜往事的风声。
过去褚家那丫头没来她宫里时怎么不见皇帝分给她?这特意送到她宫里的花,究竟是给她的,还是想让谁看见的?
殿门被推开,是她的贴身宫女芸如。
“娘娘,”芸如见她在对着花愣神,不由道,“可是哪里不适?奴婢去请太医来。”
她家娘娘向来不喜花草,若不是这株海棠花是御赐,娘娘也不会将它摆在屋里。
芸如小心走到柔贵妃身边,先前她出去时娘娘都还好好的,暗道她该不会是睹物思人,想陛下了吧?
“你啊,有点什么心思全摆脸上了。”柔贵妃优雅地翻了下眼瞳,随手点了点那株海棠花,“将这花送去芳华殿吧,便说——褚姑娘好事将近,当本宫是送个喜气。”
芸如一愣,这可是皇帝赐给娘娘的,虽说是换了个地方放罢了,可若是皇帝问起来……
“怕什么,”柔贵妃又躺回塌上,翻起之前没看完的话本,嘟囔道,“反正又不是冲着本宫给的,本宫做个顺水人情,就当积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