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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178)

作者: 加雀 阅读记录

如若要追溯到太后,起码是十多年前的事,褚雪镜拧眉,只觉得荒唐。

一朝之中,皇室血脉,都逃不过“蛊”,可皇宫森严,谁能在下蛊之后全然脱身,又有谁会恨皇室至此,用蛊来折磨他们这么多年……

“朕的毒,是朕的母后下的。”景仁帝垂眼望着自己青筋明显的手背,他的血液在其中流淌,裹挟着令人恶寒的蛊虫,“此蛊阴毒,食人血为生,起初发作并不害人,而是逐年递增毒性,待人发现之时,为时已晚。”

“朕的生母死于蛊毒发作,死状凄惨,她死后不久,朕才知道,朕的父皇,亦死于这种毒。”

他沉重的声音将过去的皇室秘闻铺展开来,可怕又可笑。

“而朕的兄弟姊妹,亦无一逃脱,死的死,残的残,”皇帝顿了顿,竟是唇不住地颤了颤,“只有朕,只有朕安然活着,就连朕的蛊毒发作,都比他们的症状轻上许多。”

“…大概就在你假死东宫后,”景仁帝虚握了握指节,“朕的身体便逐渐变得衰败,但也只限于蛊毒发作之时,平日与常人无异。”

“直到四年后,太子笼络朝臣,在朕蛊毒发作之时带兵闯入,”他面露厌恶,第一次流露出对萧胤玦强烈的杀意,“他将朕囚禁起来,起初欺骗朕要为朕解毒,实际日日取朕的血……”

取血。

又是取血。

褚雪镜下意识握紧手边桌沿的一角,脱口而出,“穆时川。”

景仁帝微怔,“什么?”

“民女…我,”褚雪镜只觉得心跳得很厉害,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无心在意谦称,“我忘记了许多前世的记忆,借用江湖秘法,想起了大半。”

皇帝静静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在我丢失的记忆里,”她努力平稳着声线,“我被囚禁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是穆时川……他也会每日取我的血。”

越来越多的细枝末节、巧合涌入她的脑海,让她几乎无法停止思考,“萧胤玦带兵逼宫……应是我生母留下的残军。”

她忽地止声,指节已不知不觉抚上手腕。

“……不知陛下,对胡符军可有了解?”

话音落下,瞬间静若深潭。

……

六月十八,是褚雪镜的二十岁生辰。

景仁帝特许她今日能出宫,马车行出皇宫,却不是去往市坊的方向。

“你要在成婚前和他们撕破脸么?”萧云瑶靠在车壁上没个正形,百无聊赖道,“总之你如今的形势已和撕破脸没什么区别了,坊间人人都说你攀上太子高枝,早晚会与忠远侯府撇清关系,倒也不奇怪。”

过去忠远侯府寻回褚玉霜,只说二人是双生子——毕竟褚玉霜年龄同褚雪镜相差无几,除了用双生子为借口作为遮掩,别无它法,但有心人却早就能看出端倪,比如萧云瑶。

时过境迁,当年刻意掩盖之事终究会浮出水面,且不说褚雪镜和褚玉霜相貌没有半分相像,便是从忠远侯府等人的态度,也能看出一二。

前世的褚玉霜在认祖归宗后,在府中宛若透明人,直到褚雪镜“死”后,她成了侯府唯一的小姐,而那些曾经欺辱她的人幡然醒悟,将过错尽数推到一个“死人”身上,而褚玉霜是行医救世的“霜岚”又无意间被天下人尽知,最后理所应当与天之骄子的萧胤玦结为连理,前后堪称天翻地覆、苦尽甘来。

这是外人所看到的。

如果褚雪镜没有猜错,褚玉霜是参与者,是帮凶,却未必是心甘情愿。

相反,她和已故的先皇后温华锦一般无二,只是被拿来做挡箭牌的棋子。

从头到尾,她们都不是简单的真假千金戏码。

而是假与假。

“我还要想一想,”褚雪镜撩了撩车帘,车外已是山林错错,昨日下了雨,空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混合的气味,“此事有些风险,萧胤玦恐怕会借口阻止。”

大婚前两月,新婚男女是不被允许见面的,哪怕多疑如萧胤玦也不觉得褚雪镜进宫有问题——旨意是柔贵妃下的,后宫无主,贵妃掌凤印理六宫,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他虽明面上告诉褚雪镜,会在成婚后帮她查明身世,并摆脱忠远侯府,可事实呢?

前世的那场大火不会烧起来了吗?

背后那些人不可能就此放过她,直到她身上的价值被榨干……

“他还是惯用老套的手段,”萧云瑶耸肩,语气不屑,“这么爱监视人,该说他不愧是储君?还没到那个位子,就已然将多疑的本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起初褚雪镜身边都是皇帝的人,萧胤玦不敢表现过于明显,表面按捺,实则总是借口打探褚雪镜的口风。

后来褚雪镜“自愿”走出府宅,随他的心意达成了他想要的目的,他便故态复萌,又开始暗中命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要褚雪镜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不允许再出现一分一毫的差错。

“有赤莲在,我知晓分寸。”褚雪镜对此并不在意,萧胤玦干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不是一次两次了,好在赤莲武功高强,能提早察觉出问题,“此次去往天界寺,应没有泄露风声。”

“放心吧。”萧云瑶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我安排了另一架车往纳容寺去了,宫里流出的消息是你出宫去祈福,都以为你乘的是那辆马车……再者还有贺公公替咱们收尾呢,任他萧胤玦怎么折腾,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要是他真能只手遮天,倒也不必费劲周折,筹划多年,只为娶褚雪镜得以谋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