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娘子没了/奉旨成婚后,我逃了(116)
苏元意摸了摸他脑后的乌发,轻声说:“我会回来的。”
“等你胜利的那一天。”
萧闲领军出城的那一天,苏元意随同国公府的人一起去送行。
临行前,苏元意偷偷给萧闲塞了一个平安符。
愿能保佑他平安。
萧闲走后,苏元意把自己的打算与国公爷国公夫人说了后,国公爷就专门派了一队护卫护送她回淮州。
马车出了京后,苏元意回首遥望京师的城楼,心中生出无限感慨。
她总算离开那儿了。
自萧闲囚禁她时,她就生出了想要逃离的心。
虽然后面萧闲的举动又会偶尔带给她触动,可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一开始的目的。
只不过她掩藏的更深,她装作温顺,装作他喜欢的样子,让他对她放松警惕。
没错,她骗了他。
她为他筹粮是真,可也不会再回来了。
前者她是为故乡,后者她是为自己。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他骗过她那么多次,如今也算是扯平了。
队伍走了三天,总算走到了云州地界。
入了云州境内最大的一座城后,苏元意揭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看着久违的风俗地貌以及耳边熟悉的云州口音时,她有几分恍惚,若当日没有赐婚,如今的她或许会在云州。
她看了一会又把轿帘放下,默默算着时间,等出了云州便可到淮州了,她出发前就给母亲送了信,母亲这段时日应该已经联合苏家的族人联系云州的士绅们了。
她正想着,马车忽而停了,随即传来马夫的声音。
“少夫人,有位公子要见您。”
出门在外,为掩护身份,他们这些人统一称苏元意为少夫人。
公子?苏元意心中正奇怪,却又听车窗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元意妹妹,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苏元意的心颤了下,能这么叫她的人,普天下也只有一个人。
她连忙揭开车帘一看就看见一张清隽温润的面容,仿佛一张徐徐展开的水墨画,没有半点攻击性,只是一看他,就感到了世界所有的美好都汇聚在他身上。
当真是君子如玉。
“砚……你……”苏元意怔了下,“你怎么会在这儿?”
从前的称呼溢到嘴边,又被她压了下去。
“我去年放了外任,如今在云州做总督。”
总督是很大的官了,总管一省的军政要务。
按照一般的晋升速度,考上了官,先是在京的翰林院做事,而后外放出地方,六年内若是能在地方上做出成绩就会获得入阁的机会。
一般人熬上一辈子可能连第一关也熬不出去,可许砚却已经混到了封疆大吏的级别,当真是前途无量。
苏元意浅笑:“还未来得及恭喜许大人。”
云州本是许家的势力范围,如今他又在云州做官,当真是如鱼得水了。
“元意妹妹,既来了云州不如去我府上小坐一会?”
“许大人,以你我现在的身份,你不该这么叫我。”
许砚温柔一笑,嗓音清越的似是山林间涓涓流淌的小溪,
“元意妹妹,你我两家是世交,你父亲对我如师如父,我唤你一声妹妹,有何不妥?”
这话说得苏元意无言以对,只道:
“许大人,我赶着回淮州,恐怕不能去你府上小坐了。”
“听说伯母近来在联系淮州的士绅筹募粮草。”许砚说,“云州的士绅不比淮州的差,他们手里也有不少,元意妹妹不想要吗?”
这一句话瞬间打中了苏元意的心。
前方数万军士,仅靠淮州的粮草怕是不够。
“我是云州总督,有我在,前方永远缺不了粮。”
他是一省总督,能帮忙也能坏事。
苏元意并不想用最大的恶意揣测这位和她青梅竹马的前未婚夫,可经历过许多的她,已经不再相信会有无缘无故的帮助了。
“若我不肯去呢?”苏元意问,“许大人是不是就要做点什么了?”
许砚先是一愣,随即眸光闪了闪,那双温润的眼睛静静看着她,他没有说话,可苏元意却读懂了他眼中的情绪,他在伤心。
“我难道在元意妹妹心中就是这样不堪的人吗?”许砚说着,让开了一条路,“若元意妹妹不愿与我叙旧,尽可离去,我……我会做点什么。”
“会帮你,也帮前线筹粮。”
“我不是废太子。”许砚垂下眼帘,“我也是云州人。”
苏元意听了这话,只觉自己说错了话,心中有几分愧疚。
他是许砚啊,她怎么能怀疑他呢?
是从小就对她照顾有加,光风霁月的砚哥哥。
苏元意下了马车,欠身行礼。
“许大人恕罪,是我一时情急,说错了话。”
“那你还愿意到我府上坐坐吗?多年不见,我……”他顿了顿,“我母亲很想你,也顺便和你聊聊筹粮的事。”
许砚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元意再不去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苏元意跟着许砚去了许府,许府的老夫人见了苏元意自是不胜欢喜,拉着苏元意说了好一会的话,吃过饭后,又拉着苏元意的手说一定要多住些时日。
许砚则在第二日领着苏元意去见了云州的士绅,有许砚在旁斡旋,云州的士绅都很配合,筹粮一事比苏元意想得还要顺利。
也得益于楚国在多年前屠戮青州的事,这些士绅生怕前线再败会打到云淮来,那他们这些人可都成了案板上的羔羊了。
士绅们走后,苏元意总算能喘口气,坐在绣榻上歇了歇,许砚给他泡了一杯茶,两人先是聊着粮草和前线的事,可聊着聊着,许砚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