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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夫君少年时(重生)/重生回夫君少年时(36)+番外

俞升那张清秀的娃娃脸上难得没有一点笑容,见着乔姝月,下意识便将布包往身后藏。

乔姝月探头探脑,“四哥在忙吗?”

俞升道:“公子去了夫人那。”

乔姝月一愣,“阿娘回府了?”

“是,夫人一回府便将四公子召了去。”

乔姝月若有所思,扭过身要往回走,忽然顿住,沉吟片刻。

“我还是进去等他吧。”

她越过人往里走,俞升只能将手里东西交给下人。乔姝月望了一眼,佯装不经意地问道:“那是什么?”

俞升回想起摊在门前的那堆糟心玩意儿,脸色白了两分。

果然是肮脏堆里出来的腌臜玩意儿,昨日吓唬了院里的婢女不说,今早还恐吓到公子的头上。

也不知公子怎么想的,这般挑衅僭越之徒,竟还要留在府上。

俞升咬牙:“一些脏物,公子让人清理了丢掉。”

乔姝月心虚地抿唇,不再接话。

这也不能全怪陛下,谁叫是四哥先欺负人的,陛下能有什么错,他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四哥不在,那……

乔姝月往西耳房方向瞟,她的小动作被俞升看在眼里,俞升冷哼了声,“那小子以下犯上,一早便被罚去马厩喂马了。”

俞升不敢对着主子说三道四,可他实在咽不下一口气,暗搓搓地,意味深长道:

“小的听说,夫人都知道了。”

乔姝月一惊,手抓紧衣袖,喃喃:“不知四哥会如何解释……”

俞升哼了声,心道他家公子才不会偏袒这般目中无人的狗奴,更不会给那小子什么好果子吃。或许过不多久,那小子就会被赶出乔府大门。

乔姝月坐立不安地等了许久,待到紫棉将午后的药端来给她,才看到乔誉的影子。

她立马冲了过去,拉住乔誉,不依不饶地问。

乔誉却始终避而不答。

乔姝月急得不行,又没法撬开四哥的嘴巴,没一会功夫失去耐心,坐在那生闷气。

乔誉瞧着好笑,又觉得可气,气她鬼迷心窍,气那少年狂妄嚣张,更气自己,即便如此,却还是选择在母亲面前替他们遮掩,帮他们圆谎。

乔誉端起茶盅,啜饮一口,雾气氤氲了眉眼,脑海中浮现起方才之事。

褚氏对他向来宽和,说好听些是相信他不会犯错,说难听些,便是对他不甚上心。

若是二哥从外头买了个奴回来,褚氏定要细细盘问,问到祖宗十八代方肯罢休。换成是他,褚氏便只粗粗问了些,便作罢了。

他搪塞说,是在吴大夫那看人可怜,便带了回来,褚氏还笑着说他长大了,毕竟从小到大,他最不爱管那些闲事,如今竟也生出几分慈悲心肠。

慈悲心……

乔誉笑了笑,谁知这慈悲心会不会伤人伤己。

他隐瞒了那少年的真实来历,倒不是为了他,只是心疼姝月。

若叫母亲知晓他的真正来历,怕是片刻不耽搁,便会将他扫地出门。

父亲若是知晓,多半还会惩戒,包括二哥和姝月在内,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乔家清白一世,家规森严,不会收留来路不明的罪奴。若明知故犯,必定不会轻轻放过。

可惜,错已经犯下。

不知何时,自己竟也同他们在一条贼船上了。

轰隆一声——

外面忽降大雨。

若是再晚回一刻,怕是要淋成落汤鸡。

乔誉放下茶盅,目光望向茫茫雨雾,眼中透着与年纪不符的冷漠与从容。

**

谢昭凌早早喂完马,并不想回去,他靠着马厩外面的矮墙,仰望着头顶的太阳,思忖着要如何还那五十两银子。

做下等仆役每月的月银实在太少,靠本职赚够银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得想点别的法子才行。

昨夜有那荷包在,他整宿都没睡好,今日难得清闲,他有时间做些自己的安排。

说来也奇怪,他明明又得罪了那位公子哥,今早竟然只领了一份喂马的活。

交代活计时,俞升好像往他的腿上看了两眼,似乎在估量他能承受多大的工作量。

谢昭凌唇边浮起兴味的笑。

没想到公子哥还挺“宽宏大量”,体恤下人。

精神松懈下来,困意上涌,他竟靠着矮墙睡着了。

乔家给他一种从未有过的归属感,连刻在他本能中的警惕都淡了几分。

一觉醒来,天色黑压压一片,下起了瓢泼大雨。

谢昭凌这才起身往回。

他任由雨水冲刷身体,拎着个空篮子往外,越过二门,行至游廊下,看到两个小厮在廊下避雨。

“这雨说来就来,李叔那边今儿恐怕去不了了,唉,少了一天银子。”

另一人不赞同道:“魏二,少赚些外快银子事小,李叔腿脚不好,你不去,谁背柴给他?没有柴,他就只能吃冷饭。”

魏二不答,只道:“只盼雨能早点停,我的银子啊。”

有人远远唤了一声,另一人打声招呼便先走了,只留魏二一人望着雨幕发愁。

他叹了口气,转身也要走,忽然被人叫住。他转身,看清来人面孔,脸上立刻浮现出厌恶神色,恶声恶气地道:“俞哥不是让你去喂马?怎么在这躲懒?!”

这魏二也是乔誉院里的,只不过是最下等的家仆,平日里做些砍柴挑水的粗活,没有近身伺候的资格。

他虽地位低下,却也消息灵通,他们这帮下等奴仆平日里都是一起住在马厩旁边那一排倒座房里,不像眼前这位,明明出身卑贱、来路不明,却能和俞升这样的家生子一样和主子住同一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