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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夫君少年时(重生)/重生回夫君少年时(8)+番外

唯有四哥,最不像乔家人,他精明敏锐,一肚子坏水。

前世四哥是乔家兄弟里最后一个遇害的,他警惕、谨慎,在父亲和大哥接连下狱后,便独自逃离了乔家。

一个平日里不显山露水,性格孤僻的庶子,从没被任何人放在眼里过,跑了便跑了。只是后来乔家落败,人人谈论起乔家四公子时,多半离不开“背信弃义,苟且偷生”这八个字。

直到他后来托人给狱中的她送信,她才知四哥从始至终未曾离开。他蛰伏在暗中,忍辱负重,伺机而动。

当初是他最早察觉到危机,劝说父兄远离西京、远离政治旋涡失败后,他只能孤身一人离开乔家,由明转暗,以确保自己这最后一颗棋子能存活到最后。

一切正如乔誉预料的那般,他成了乔家最后一根稻草。

他暗中为反抗军送去重要情报,有了他的出谋划策,里应外合,反抗军才得以顺利攻入西京。最终他将仇家斗倒,助反抗军推翻暴君,用自己的鲜血为光明铺路,为大义而牺牲。

乔姝月从不质疑四哥的能力,正因为此,重生以后的她才更加排斥与其相对。她道行浅,藏不住太多心思,她怕自己与其对视一眼,便会被其洞悉全部。

虽说前世为了在谢昭凌面前隐瞒病情,她粉饰太平的能力也算炉火纯青,况且此刻的四哥尚且年幼。

但畏惧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无论如何都无法消解。

乔姝月越想越心虚,手臂抱紧小脑袋,更加卖力地减小存在感,直到……

“姑娘!咱们到了!”

车外是乔姝月贴身婢女喜极而泣的声音。

车内身着红色襦裙的小姑娘蓦地起身,把自己从角落里拔了出来。

她如一只才从猛兽口中逃出的兔子,拼了命倒腾那双短腿。她脸上迸发出劫后余生的笑容,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语气中难掩庆幸与欢愉:

“四哥再见!”

话音落,便蹿没了影。

真是片刻都不想同他多待。

少女一路小跑的声音渐渐远去。

片刻,乔誉的侍从试探地敲了下车门,“公子?”

乔誉缓缓睁眼,眼底皆是困惑。一声低语呢喃消散在空中——

“因何视我如豺狼……”

**

回到木兰院,乔姝月将几名心腹叫进屋子,她托腮坐在圆桌前,目光从面前几人身上一一扫过。

玉竹,紫棉,刘妈妈,以及——

乔姝月的目光落在人群最后方、最局促的那人身上。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叫那人愈发不安。

乔姝月注意到他的紧张,微微笑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善温柔:

“李护卫。”

“小的在!”

男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同时一声响亮的大喝声把站在他前面的三人吓得一哆嗦。

刘妈妈回头,捂着心口,埋怨道:“瞧你冒失的样子,害姑娘落水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

玉竹接话:“就是,你若是水性好些,姑娘也不至于泡那么久,更不会病上数日。”

乔姝月:“……”

那好像不能怪到李护卫身上。

乔姝月扶着桌沿从座椅上蹭下去,她几步小跑路过众人,快跑到门口时忽然慢下来,蹑手蹑脚,到了门边,整个人靠近门板,将耳朵贴上去。

外面没有动静,乔姝月仍不敢放松警惕,她站直身子,面容严肃,放轻声音:

“李护卫,我有事要吩咐你做。”

小半个时辰后。

李护卫手捧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画纸,目露迷茫,“……姑娘是要我去寻这画上的少年?”

乔姝月“嗯”了声,她今日无功而返,却不能安心待在府中。眼下天色渐晚,阿娘爹爹都回来了,她还在病中,无法再出门,但也急需了解他的情况。

知道的情况越多,她才好做接下来的安排。

她将目光挪向另外两人,“玉竹紫棉,你们今日与我一起出门,应该都见过他?”

玉竹盯着画像瞧了半晌,慢慢瞪大了眼睛,“这……他……”

面容与记忆里有些许出入,但轮廓整体是熟悉的。

要说不同,那就是白日里见过的那少年没有画像中温和,也远比画中狼狈。

紫棉眼底闪过诧异,很快又恢复沉稳,她虽年长几岁,一时间也摸不清自家姑娘要做什么。

“姑娘,他看上去——”

乔姝月的目光瞬间落了来。

紫棉一顿,默默将后半句“像被人牙子贩卖的奴隶”给吞了回去。

刘妈妈没和她们一起出门,自然没见过什么少年,她惊疑不定,“……好看?”

低头瞄一眼画像,心道长得确实不赖,如此想着,又不免多瞧了两眼。

玉竹傻乎乎地信了,“所以姑娘是想?”

乔姝月看向李护卫,“你去看看情况,我有些担心。”

要救人这事不小,需要帮手,她从木兰院的奴仆中选了这四位最能信任的,希望她们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李护卫忠心不二,也不多问,领命后便拿着画像离开。

等待消息的过程始终忐忑,乔姝月服用药后困意来袭,到底抗不过药力,昏昏欲睡时,撑起最后一丝精神,抓着紫棉的手叮嘱若有消息定要将她叫醒。

意识逐渐模糊,隐约听见刘妈妈同玉竹叹息:“姑娘有心事,似乎一夜间长大了……”

这一觉睡到酉时,也没等回李护卫。

悦泉楼外,李护卫未曾料到这地方如此难进。他藏在暗处观察近一个时辰,始终未找到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