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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夫君少年时(重生)/重生回夫君少年时(89)+番外

真凶归案,即便是二哥查出来和悦泉楼有什么关系,那也是其他类似寻仇、嫖妓、或是赌钱这类事,万万和人命官司扯不上关系。

以现有线索与实情来看,绝无可能发生栽赃之事,真凶在场,还要扯上旁人,那何其荒唐。

可乔誉偏偏凭着直觉诈了出来。

按小妹的反应推算,也许这世事就是这般荒唐。

那莫须有的罪名,或许就会安在他的亲人头上。

而更荒唐的是,她真的什么都清楚。

这算什么?未卜先知吗?

乔誉定定看她半晌,直起身,不再逼她。抬手轻拍了拍她的头,没多说,转身进了院子。

“……”

乔姝月火急火燎地跑到西厢房。

她一把推开门,冲到少年床边,六神无主,“完了完了,四哥好像都猜到了!!”

谢昭凌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身体盖了严实,无奈地看着她,“猜到什么?”

乔姝月在榻前走来走去,像热锅上的蚂蚁,“猜到我早知这一切。”

她一紧张就忍不住咬嘴唇,“他在诈我,我好笨,怎么就被他一下诈出来了!”

乔誉此人太过敏锐。

当初在悦泉楼外初遇谢昭凌那会,她原本计划救人,谁曾想半路杀出个四哥来,当时她就知道那事做不成了。所以那会每每对上四哥,她心里都存着小心,害怕自己不够谨慎,满盘皆输。

但凡表现出一点异样,都能被四哥抽丝剥茧,挖出真相。

怪她最近和四哥走得太近了,导致她警惕心变弱,一时疏忽,都忘了乔誉前世是个忍辱负重,暗中蛰伏,宁愿背负骂名多年也不露面,只为给柳家一击重创、再无翻身机会的狠人。

谢昭凌倒不觉得乔誉知道这事有多可怕,他知道与否又能如何?还能去乔家长辈面前告发吗?

他肯定不能,能看得出来,他其实很在乎家人,自然不会害小菩萨。

谢昭凌问道:“他不相信你做预知梦吗?”

“我没说过,”乔姝月不确定道,“他应该不会信吧?”

四哥不信神佛,更相信世事都是人在作祟。

谢昭凌抿了下唇,小声问:“所以这个也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吗?”

“嗯。”

谢昭凌没再言语,别过头去。

“罢了,他戳穿时再说吧,他若不提,我不必自乱阵脚。”

乔姝月揉了揉脸,在旁边的木椅上坐下。

她看着谢昭凌微微发红的脸,担忧道:“还没退烧吗?”

“……退了。”少年声音一顿,从被子里拿出一个汤婆子来,“有些热。”

“吴大夫说热敷能缓解疼痛,”乔姝月神情认真,“他没在诓我吧?”

谢昭凌摇了摇头。

确实没有先前疼了,尤其想到这个是她亲手放进来的。

乔姝月又问起在悦泉楼发生的事,谢昭凌如实道来。他免去一些细节,只道是送信时正巧撞见乔良在,便顺道将他带了回来。

至于真凶,也是他怕有纰漏,干脆把真凶绑了起来,顺手扔到现场去了。

至于他如何将人带进的悦泉楼,又是如何找到命案发生的房间,他一概没提。

乔姝月见他不愿提起,便也不再多问。总归他平安归来,就是好的。

“阿凌哥哥,你不听话了。”

谢昭凌耳根发麻,有些慌乱:“那你……”

小姑娘叹了声,愁眉苦脸地,幽怨看他一眼,摇摇头,转身走了。

谢昭凌愣住,手紧抓被子,要将被子掀开,追下床去。

没等他动作,房门关闭。

他挺直的背脊慢慢垮了下去。

踏进院中,乔姝月装出来的愁怨慢慢散去。

眼底漫上化不开的哀伤。

“紫棉。”

“姑娘。”

“你去将那个叫魏二的小厮带来,悄悄的。”

“……”

暮色渐浓,乌燕自月下飞过。

满天繁星。

乔姝月趴在院中石桌上。

魏二全都说了,与她的猜测相差无几。

魏二以为他们在外头赚外快的事败露,以为她要责难,还壮着胆子为谢昭凌求情。

他也有了会为他说话的朋友,她该感到欣慰和开心。

可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他在偷偷存银子,为的是什么,她心知肚明——

为了还她那五十两银子。

从踏进乔府那日他就说过,一定会还。

她的陛下不轻易许诺,但言出必践,说过还就不会赖账。也许在他心中,这还是头等大事。

乔姝月不由得多想,他这么着急还钱,是不是做了还清欠款后就远走高飞的打算?是不是现在就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了?

那日她对他说,定会让他心甘情愿地留在身边,不过是夸下海口。她并无底气,也无自信能留住他。

不过是能拖一日是一日罢了。

她总想着,待他再好一些,或许他就舍不得走了。

若还清欠款,他坚持要走……

乔姝月抱住脑袋,埋在臂弯里。

一阵晚风拂过,将她垂在石凳旁的红裙吹动。

身侧忽然有人落座。

裙摆擦过那人的脚踝,让人身体微僵。

而后一只瘦弱修长的手,缓缓落在女孩的头顶。

狂风骤起。

红色裙摆与少年褐色宽松的裤腿厮守纠缠,贴在一处,难分彼此。

落在头顶的那只手,温柔地揉了揉。

半晌,小姑娘慢慢抬头。

一双杏眼含水带雾,眼睫犹有泪痕。

她含着泪珠,笑了一下,“你这是在作甚?”

谢昭凌望之便心生不忍,心脏痉挛般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