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227)
于是这事也就作罢了,如果已过月半,徐成安总是要回来的。
又两日,沈嘉禾没等来徐成安,倒是等来了徐成安的信。
青梧气得小脸鼓鼓:“他倒是还有闲情逸致写信,不知道营地的兵要操练吗?将军合该给他治个擅离职守的罪,再叫人打他二十板子,让他好好长记性!”
沈嘉禾被她逗笑:“你不还时常帮着玉妈妈着急成安的婚事吗?如果他身边有了人你倒是又不乐意了?莫不是你看上徐成安了?”
青梧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我那是恨铁不成钢!玉妈妈为他的婚事操了多少心?连老夫人都帮忙说她娘家那边出身好的小姐要撮合他们,旁的也就算了,他对一个有夫之妇上心是怎么个意思?玉妈妈和徐管家肯定不会同意啊,说不定到时候徐管家还会打死他!”
沈嘉禾笑得不行:“倒也不至于,陆大人没娶亲。”
“啊?!”青梧愣了半瞬,“那那个陆夫人是谁?”
“是他救下的……”沈嘉禾的目光落在信件上,倏地顿住。
青梧急道:“将军快说呀,到底怎么回事啊,急死我了!”
面前之人却猛地转身出了营帐,疾步朝军帐走去,一面命人去请陈亭和杨定。
徐成安来信说塞北频频遭辽兵突袭,三日前还烧了塞北的粮仓。
两位副将闻言,当机立断要求出兵。
塞北若失,豫北便会失去背后盟友,耶律宗庆顷刻就能陈兵豫北边防外。
杨定自告奋勇说要将功补过,请求领兵前往塞北。
沈嘉禾应了,命他去点兵,她也回营地换了铠甲。
青梧知道是有军情,也不问徐成安的私事了:“将军要亲征?”
沈嘉禾点头。
乌洛侯律的求助信虽然没写,但她还是要去的。
大军五日后抵达塞北。
乌洛侯律起初还不敢相信,他让士兵报了两遍,这才丢下手里的工具跑回营地。
“你……”他愣了半晌,“不是在端州过年吗?”
沈嘉禾一时间不知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没好气道:“都快出正月了,还过什么年!”
“将军!”徐成安闻讯赶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汇报情况。
两日前他们用战术击退辽兵,如今他们暂时撤退二十里扎营,如今塞北士兵全都在修筑城墙。
沈嘉禾打断问:“这个时候去修城墙了?”她又看向乌洛侯律,“塞北是草原,大多百姓都以游牧为主,不比关内的百姓居住地密集,这城门要怎么修?”
乌洛侯律激动的情绪终于也被拉回到公事上来:“不是城门,我打算沿着塞北和辽国的边界修一道城墙,也不是刚开始修的。自塞北回到我族人手里那日就开始了,我还受制于辽廷时就一直在盘算这事。”
沈嘉禾错愕至极:“那得修多长?”
他道:“边界有多长就修多长,眼下虽然艰难些,但日后辽兵若再想进攻就没那么简单了。”
徐成安忙道:“这我懂,他们便是能爬过城墙,也是骑兵便步兵,不足惧怕!”
沈嘉禾还是被乌洛侯律给震撼到了,这人平日看着吊儿郎当,没想到替塞北谋划得这样长远。
“耶律宗庆这是不想让你修城墙?”沈嘉禾问。
乌洛侯律挑眉:“多半。”
“那你怎么不给我来信?”沈嘉禾埋怨他,“若不是成安来塞北跑马,我现下都不知道你这边局势这样紧张!”
乌洛侯律笑道:“去岁你连着打了两场仗,又正好赶上你们汉人过年……”
“过年怎么了?”沈嘉禾打断他,“塞北一失,契丹人就要把刀架上豫北咽喉了!”
她叫杨定把带来的粮食分下去,让剩下的人都去修城墙。
回头见乌洛侯律浑身上下都是泥浆,她愣了下:“你这是干几天了?”
乌洛侯律又笑:“早知道将军要来,我该提前沐浴更衣,焚香相迎的。”
沈嘉禾:“……”
沈嘉禾不欲和他废话,蹙眉卷起衣袖要出帐子,乌洛侯律拦着道:“我先给将军弄碗羊奶,将军喝了再干活不迟。”
“将军去吧,那边有我和杨将军呢。”徐成安笑着擦了把脸,又俯身低声问,“祝云意身体怎么样了?”
沈嘉禾眯了眯眼睛:“这话是你想问,还是陆夫人问的?”
“那必然是我问的!”徐成安瞬间严肃,“她、她就没提过祝云意半句。”
沈嘉禾跟着乌洛侯律往外走,侧脸冲徐成安笑:“他恢复得不错。”
徐成安闻言终于放心。
前头草地上用围栏圈出了一块地,里头养了几十只羊,想来是供修城墙的士兵们解渴用的。
乌洛侯律蹲下洗了手,这才跨过围栏入内,搬了张小板凳,把一只山羊揪到跟前,俯身往山羊肚子上摸去。
沈嘉禾趴在围栏睁大眼睛:“喝奶还得自己挤啊?”
他挑眉:“将军没喝过这种鲜奶吧?”
那还真没喝过。
她撑着围栏,看着他挤羊奶的认真模样,不免就想起他从前胡诌说什么陆玉贞在草原挤羊奶的事。
这人总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一点也靠不住,但其实却又沉稳得很。
“行了。”他拍拍山羊臀,将羊赶走,起身端着羊奶过来,“将军尝尝。”
山风冰寒,手里的羊奶温热香醇,她喝了一口,奶味十足,不知是不是地域缘故,这里的羊奶没那么大的膻味,反而有股清香。
“笑什么?”沈嘉禾见他斜倚着围栏唇角不断上扬。
乌洛侯律道:“那必然是看见将军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