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79)
高炳臣心里暗暗高兴得意,跟我高某人作对,抢我高某看上的女人真是太不自量力了,现在,我就要慢慢来折磨你,直到你焦仲卿家破人亡那天止。高冷笑道:“哼,好事也不能都轮到他一人,后头还有他好果子吃呢!”说罢,他又把一份公文扔到朱仪面前,说:“这是今年加俸的名单,抄好公榜。”
“哦,没有焦仲卿嘛!”朱仪打开看了看。
“怎么会有他呢?”高炳臣哼了声,内心充满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这会儿,孙少吏和焦仲卿正坐在一间小酒馆里。
他们点了几碟小菜。
“仲卿,说实话,每次坐在你的位置我也是如坐针毡,屁股底下火烧火燎的。”孙少吏不安地把弄着手上的小酒杯。有些愧疚地对焦仲卿推心置腑道。
焦仲卿放下酒杯,连忙安慰道:“孙兄,这不怪你,又不是你要坐我的位置,这是高主簿公报私仇,能怪你吗?”
“可是看到你坐在我的位上,我心里就很不安,论才气论学问,论资历,我哪能与仁兄相比?”孙少吏说。
“你不必如此,喝酒喝酒!”
兰芝在焦家院里晾纱,她把新买回来的纱过水之后便一扎一扎地把纱分开晾好,不时从屋里传来赵子陵和香草的说笑声。
兰芝回头望了望,不由会心一笑。
兰芝晾好纱后,走进客厅,冲他们笑道:“这哪里像是先生和学生,老远就听到香草的笑声。都说些什么好笑的事?”
“我一看到先生大哥的胡子就忍不住要笑,老想着先生大哥吃饭多不方便。”香草指着赵子陵的满脸胡子。
“这好办!”赵子陵说罢,从袖口里摸出一副腮钩,往耳上一挂,又套住嘴下分开的胡子,露出一张嘴来。
赵子陵的风趣滑稽,逗乐了香草,她咯咯地大笑起来,也引得兰芝忍俊不禁。
“听说先生和仲卿同庚,何以蓄着一脸大胡子,做出这么一副老成相?”兰芝又笑道。
赵子陵摸着一脸大胡子得意点着头:“这就对了。自然要一副老成相,要不怎么做娃儿王,就这样香草可一点也不怕我这先生啦!”
“哦,怪不得!”兰芝说。
“好,今天的课就授到这儿。”赵子陵说罢,夹起桌上的课本告辞。
赵子陵走到院子门口,正巧撞见焦母从外进来。
“伯母!”赵子陵向焦母招呼,礼貌地点点头。
“赵先生!”焦母也客气地点点头,向屋里走去,一会又若有所思地回头望了眼赵的背影。
下午,府衙公事房一侧墙上的公事榜上贴着加俸的公告:
“某某加俸五石,某某加俸十石……”
其中有朱仪、孙少吏的,却没有焦仲卿的名单。
一群同僚们围看着,议论着……
焦仲卿和孙少吏急忙挤到到前面,仰头查看自己的名字,他仔细上上下下又看了一遍,还是没有自己的名字,他一下愣住了。
“仲卿,怎么没有你的名单?”孙少吏迷惘地说。
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攫住了焦仲卿的心,一定是高炳臣搞的鬼吧,他心里又气又恨。
“该不是弄错了吧?”孙少吏为焦仲卿打抱不平地说。
“没有错!”
孙少吏吃惊地回过头。
高炳臣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说:“封渡的事件虽不是罪,可也是错啊,这次加俸怎么能加到焦仲卿?”
焦仲卿想说什么,又忍忍怒火,把话又咽了回去,调头走开了。
焦仲卿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走到客厅,这时,香草迎面走过来。
“哥,回来了!”
焦仲卿没有心思搭理妹妹,好像没有看见似地匆忙从香草旁走过。
香草有些诧异地回头看看焦仲卿,只见焦仲卿进了客厅,直愣愣地径直向自己房间走去。
焦母见儿子沉着脸走到自己的房间,脸上显露出愠色,稍顷,焦母还是忍不住,朝仲卿房里喝道:“仲卿!”
焦仲卿应了一声。
“你出来!”焦母仍厉声道。
焦仲卿怏怏地走出来:“娘……?”
“'媳妇娶进房,老娘扔过墙',看来这老话没有说错啊!”焦母冷冷瞅着儿子。
焦仲卿一惊,不知道又是什么惹得老母不高兴。
“是兰芝叫你这么做的?”
“娘,你说的……?”
“现在倒好哇!往日一进家门,首先向娘请安,现在这婚一结,回来就径直上兰芝房里去,眼角里看来根本没有这个娘啰!”
“娘,这根本不干系兰芝的事!”
“你别护着她,不是兰芝叫的,你怎么变得这么快?”
“孩儿进门没有过来向娘请安,是孩儿错了,可确实与兰芝不相干!”
“那你说为什么?”
“娘,跟你怎么说呢?哎呀,还是让孩儿一个人装在心里!”焦仲卿烦躁地说。
“嗬,你还在为兰芝遮掩!”焦母越发恼火地说。
“娘真是越扯越远啦!”
“倒数落起娘来了,你才媳妇进门几天,看来时间长了,怕是没有娘日子过喔!”
“娘实在想知道,孩儿就只好告诉你,唉!衙门里又加俸了,却没有加到我。”
焦母愣住:“这……?!”
“孩儿心里郁闷,进门就径直上自己的房去了。也不想向娘说这件事,怕娘心里不悦。”
“为何加俸没有你?是你办事不够勤勉?”
焦仲卿摇摇头。
“是和同事不睦?”
焦仲卿仍摇着头:“也不是。”
“那……?”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焦仲卿叹道,焦仲卿不想和母亲说那些烦心事,便草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