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关山(137)
“让你看见怎么着了?”谢明裳索性耍赖了:
“实话告诉你,有一罐就收在妆奁盒里。我不答应,就算香膏搁在床头你也用不上。”
说的很有歪理。萧挽风长长地吐口气,翻身坐去床沿,抬手去掀帐子。
衣袖却从后方被扯住了。
“内院被你拆得只剩个晴风院,你去哪里睡。”
萧挽风:“外书房。”
谢明裳坐起身瞪他:“我跟你吵架了?你跑去外书房睡算什么。”
“现在不让我走,不怕我做出什么事来?”
谢明裳睨着黑暗里的背影,想起越来越快跳动的心跳,掩饰在平淡言语下的护她安稳的心思。
她有点想笑,又忍着笑。
手只管扯着他的衣袖不放。
“就不让你走。看你能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来?”
萧挽风坐在床沿不动。帐子已经被他单手撩起,忽地又扯下。他回身往床里一滚,把嘴皮子惯惹事生非的小娘子抱去怀里。
蒲扇从床沿掉去地上。黑暗里响起时断时续的促喘,被堵住的唇齿发不出声响,只有含糊鼻音。
床里响起了水声。
第55章 (小修)好好的人不做,……
黑暗帐子里的小娘子化身成了摇摆的游鱼儿,又像捞出水的鱼儿在岸边蹦跶。她身上只剩下个银粉色的肚兜了。
到处热得发慌,热里又带着潮湿。
人湿哒哒的。
谢明裳失神地攥着男人的肩头,手掌下的筋肉贲起。
他黑硬的发尾微卷,拂过她的腰腹。
她眼睛失焦,茫然地望着头顶的纱帐。其实什么也没看见,眼前朦朦胧胧的,都是雾气。
怎能做出这种事来呢。
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带着忍耐问她:“舒服?还是不舒服?”
“嗯……”她长长地应了声。舒服地简直要融化了。
他放开她颤抖的腰,居高凝视片刻,把她抱在怀中。两人互相搂抱着亲吻。
她的舌尖被吮吸得又痒又麻,人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完全不像从前看过的风月话本子里什么“轻怜蜜爱”,“小意温存”,倒像野外迎面浇下一场狂风骤雨。
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把她浇了个透,喘不过气倒也不都是因为被压着。漫长黑夜助长无边放肆,她几乎被舔化了,又被揉成了水。
带有茧子的指腹沾染潮湿水汽,至今还在抚弄她的腰,细微碰触也能引发一阵敏感颤抖。
交错的呼吸带出更多忍耐,以至于越来越灼热。
刻不容缓的关头,谢明裳感觉到久违的危险,浑身一个激灵,当初在紫缎面贵妃榻上捱不住的疼痛记忆又回来了。
“……”她本能地蜷缩起来,一边躲闪一边发力推身上压下的肩膀,拼命推几次,萧挽风察觉到她的异样,动作停下:
“还是不行?”
怀里的小娘子不吭声,把自己蜷得更紧,仿佛一张绷紧的弓。以至于他有个错觉,只要稍微松开桎梏,她即刻便会像弓箭离弦——夺路而走,狂奔出室外去。
“……”撩了就跑?
他从她身上翻下去,自己挪去床边,深深地呼吸几次,帐子掀开,重新捡起地上的蒲扇,缓缓地扇着风。
风又流动在帐子里,吹去灼热的空气。谢明裳把薄绸衣拉回肩头,面向床里,吐出一口积攒至今的长气,绷紧的肩胛逐渐放松下去。
气息至今都是灼热的。心跳如鼓。
她低估了他的危险。
被按倒得动弹不得,激得游鱼般乱跳的时候,她心里早后悔了。
但嘴硬,就不说。
她佯装无事人般,“河间王府当真危急了?”
身后道:“对着墙说话?你怕什么。”
谢明裳怕什么?她死都不怕。
她当即腾地一个大翻身,中途不忘拽紧衣襟,自己尽量往床里挤,好容易挤出一个狭窄缝隙,把软枕重新塞回两人当中。
“对着殿下说话,请讲。”
两人的目光在黑暗里对视,萧挽风眼神幽亮:“不好说。”
谢明裳:“……”好好的人不做,好好的话不说。非吊她胃口?
床小,两人肩膀被软枕隔开,但腿脚还挤挤挨挨靠在一处,正适合踢人。谢明裳着恼起来,抬起酸软的小腿踢了他一下,又气鼓鼓地转向墙里——摆出绝不搭理的姿态。
身后的郎君细微地动了动,似乎在笑。她摸不准。反正她不回头看。
耳边听他道:“人心不齐。”
这四个字从薄唇吐出时,萧挽风手里扇风的动作没停,还在一下一下地摇着蒲扇鼓风。习习凉风在帐子里流动。
话少之人,倒也不是存心吊胃口。黑暗里传来两句补充解释。
“人心不齐。文官内部的心也不齐。”
“杀一批,拉拢一批。朝野风向可以扭转。”
流动的风吹在谢明裳身上,寒凉的字眼也从耳朵里窜入肺腑肝肠。
帐子里闷出来的热气逐渐退去,她周身都凉飕飕的。
“人心不齐”四个字,叫她想了很久。
她已经要睡着了,又挣扎醒来,带着浓重倦意问:
“我怎么帮殿下?我们家和文官不熟。杀人的活计我也不太熟。”
萧挽风的声音清醒得很。
“你每天好好的不折腾,就是在帮我。”
谢明裳从半梦半醒间被刺激得彻底清醒过来,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