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关山(151)
她眼神发亮,带点难以言喻的跃跃欲试,又胆大地再次轻轻抚摸喉结。
面前的喉结明显地滚动几下。
他彻底动情了。身体火热,却还强自按捺道:“站起身。”
“嗯?”
“站起身,我出去。”
“又去外书房?”
对面没有回答,只递过来一个忍耐的眼神。不去外书房,他去哪里?
她的手又被攥住。这回力道没有收,手腕只怕都起了淤青。带着强烈的暗示意味,攥着她的手缓缓往下。
谢明裳不知自己如何想的,为什么不起身让他出去。
她忽地想起,初入王府的某个夜里,他守着病中的她,两人同床共枕,深夜难熬时,他曾背对着她自渎。那晚上什么气味?
她忽地很想知道他身上除了血腥气和皂角清香之外,其他属于他的气味。
——
“午膳怎么吃了那么久?”门外等候的兰夏低声嘀咕,“里头没喊,我们要进去收拾么?”
鹿鸣撑伞坐在院门直道旁边的石灯座上。
“我劝你别进。”
兰夏还在嘀咕着:“在榆林街的时候,整天防备这个,防备那个,日夜紧绷着。自打搬来新王府,娘子把门一关,又不喊我们,整天闲着没事做。”
“今天下雨么,雨天总是闲的。”鹿鸣扫一眼紧闭的院门。
寒酥姐姐早领着月桂躲出去了。果然就如她所说的,河间王和娘子都在晴风院,今日又下雨,稍微有点眼色的都不会过来毁清静
。这才叫无人又无差事。她和兰夏是不是也该躲远点——
兰夏忽地一扯她,“来人了。”
鹿鸣:“……”
前方脚步匆匆,冒大雨从前院撑伞而来的,赫然是顾沛。
顾沛压根没留意两边小娘子使眼色,上去砰砰地敲院门,敲得山响。
“娘子,林三郎出门了!弟兄们都准备好了,追踪的人远远地缀着,就等娘子这边发话——要不要上街堵他!”
院门里静悄悄的,始终无动静,也无人回答。
“娘子!“顾沛以为下雨天听不见,敲得更起劲了:“机不可失啊娘子—!”
院门从里打开了。谢明裳站在门边,眼神明亮,脸颊嫣红,气色瞧着比寻常还要更好几分,跃跃欲试:“堵他!走,去马场牵马。”
“哎!”顾沛喜形于色,正要冒雨跟上,视野里冷不丁又出现一片衣角,他大为吃惊,转身冲院子里跪倒,
“殿下也在这处?卑职……是不是惊扰了殿下小睡?殿下恕罪!”
萧挽风衣着整齐地走出晴风院,只在前襟和衣摆处留下几条不明显的压痕,难怪被误会在白日小睡。
他脚步不停,神色冷淡地越过行礼的顾沛,侧目盯他一眼,“今日难得下雨,没看见?”
顾沛茫然地抬头看天:“看见了……”
“看见还来?”
“……”
萧挽风吩咐下去:“牵马,滚去门外等着。”自己往马场方向走去。
第60章 他也配抢你?
傍晚时分雨水渐小,谢明裳精神抖擞,准备出门找人晦气。
“说起来,有阵子没听到林三郎动静。他怎么下雨天出门?”
林三郎,那就说来话长了。
自从河间王入京当日,在御街边撞着和谢明裳争吵的林慕远,把他绑在马后拖拽一路,林慕远脸面丢尽,销声匿迹了几个月。
他父亲林相老谋深算,眼看河间王风头正盛,把爱子安置去京外庄子,暂避锋芒。
三四个月过去,盛夏步入末尾,开春的事差不多被京中各家忘了个干净,各方都紧盯着激战的虎牢关时,林慕远静悄悄回返了京城。
等到虎牢关大捷的消息传遍街头巷尾,林慕远早就呼朋唤友,继续横行。
为什么今日冒着大雨出门?
“因为他收到一份难得的邀约。”
谢明裳在细雨里撑伞前行,负责筹划冲突的严陆卿如此解释道。
京城文官家族和勋贵门第,互相走动得不多。
林慕远这位相府出身的纨绔儿郎,和国公府出身的另一位纨绔儿郎,两边虽然认识,这还是他头一次接到对方的宴请帖子。
林慕远扬眉吐气,当即呼朋唤友,冒雨赴宴。
严陆卿笑说:“说来也凑巧。若不是这两天着重盯住林三郎,我们竟不知,林三郎和裕国公世子,两边也能搭上交情。”
谢明裳的眉心一跳,当即笑了:“裕国公世子,跟林三郎?绝配。”
这才叫做粪坑见粪坑,彼此臭味相投,谁也不嫌弃谁。
“他们约在哪处喝酒?”
严陆卿抬起羽扇,往西北角方向远远地一指:“相约喝酒的地方也巧。距离王府近的很。”
赫然正是距离长淮巷仅仅两百余步,名著京城的新酒楼,风华楼。
——
“鲜花插在牛粪上!”
热闹阁子里推杯换盏,人声鼎沸。林慕远又是眼红又是惋惜,借着酒意吆喝:“怎么叫他正赶在三月回京城!”
“大好京城名花,倒便宜了那关外野种!”
“好了好了,三郎少说两句。”有胆子小的赶紧和稀泥:
“那位毕竟是宗室王,他父亲邺王虽说失了封地让人诟病,但邺王这一支确实是高祖之后裔,正经皇室血脉。骂不得,骂不得。”
“哼!”林慕远闭嘴喝酒。
阁子另半边,裕国公世子:蓝孝成,微微冷笑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