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佩(91)
他这个态度极大打击到了银朱,她震惊地看他,她想过很多可能,但是偏偏没想过,赵诚不认识她了。
“五郎,我是银朱啊,是不是大娘子善妒,容不下院子里的姐妹们,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呢?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
她说完,赵诚都惊了,嗯?
银朱?淳朴小妹儿,秒变摩登女。
直男再成熟,也不能立刻了解这种变化。
杜从宜看了眼见赵诚一言难尽的样子,忍不住偷笑了一下,突然就觉得他顺眼了。
“你这位旧人,说是有话和你这个旧主子说,你领她出去说吧。若不然一直在我这里嚷嚷我刻薄,跋扈,不容人。我脾气再好,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赵诚听着杜从宜甩锅,看了眼银朱,问来安:“她现在在哪儿当差?”
很好,人丢了这么久,他都不知道。
这会儿还问来安。
直男最懂伤人心了。
来安:“去了二房。被二夫人留在二房了。”
银朱哭啼;“五郎,我是迫不得已……”
赵诚诧异:“你这不是挺好的?从我院子里跳到二房,能在外面走动。这就是得用的女使,升了一等,二夫人有钱,也挺器重你,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杜从宜都要忍不住笑场了。
女人的百转柔肠,抛媚眼,全给瞎子看了。
银朱张张嘴,然后就开始哭:“五郎,我是被赶出院子的,哪里是我想去二房的。我这样的出身,一个奴婢,主子让在哪儿伺候,就在哪儿伺候,哪里由得我做主。”
来安气疯了,都知道大娘子不管事情,院子里的事情一直都是她在管。
出了事,可都是她的责任。
来安气愤道:“当日二房办喜事,厨房缺帮手,各房都打发人手去帮忙了,等结束人家都回来了,偏偏你没回来,到你嘴里成了咱们院子里不要你了?我打发人去找你,结果你说什么?你说你在二房体面,不用在厨房里烟熏火燎,求我成全,不要耽搁你的前程。这才几天,你转头就咬人,我倒要去问问二夫人,到底是打发你来取月饼的,还是来闹事的!”
来安几乎要咆哮了,她向来好脾气,这会儿气死了。
赵诚都第一次见来安气成这样。
杜从宜眼神瞥了眼赵诚,意思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你自己处。
然后慢条斯安慰来安说:“好了,不生气。走吧,咱两带着月饼去二房走一趟。让他们两慢慢说。不着急。”
可以说非常阴险。
赵诚叹笑,这女人真小心眼。
“行了,有什么可说的,你哪来的回哪里去,既然这个院子里的活儿看不上,就去二房屋子里去伺候。做好自己的工作,在哪里都一样,不要贪婪,节外生枝。心思用在正点的地方,回去吧。”
说完谁都不,又回书房里待客去了。
来安气恨:“滚出去!”
说完也不会银朱,跟着杜从宜出门去了。
银朱哪里肯,见赵诚对她毫无留恋,连记都记不住,哭喊着:‘五郎,你好狠的心!”
声音尖锐,让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赵诚出了门才穿过游廊,还没进书房,站在门口,书房里的人都听到银朱的哭喊声追出来了。
杜从宜和来安都站在游廊远远回头看过来。
赵诚起初是真的没把这事当回事,内宅女人之间的口角,算不得什么大事。
再说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和女人吵嘴,犯不上。
但是银朱追着他,豁出去的样子,让他意识到,这不是女人之间的口角。
心术不正的女人,危害更大。因为你防不胜防,她就会给你惹麻烦,捅娄子。
章奎出来就看到对面的杜从宜了,戏谑看赵诚。
原来你玩的挺花的。
杜从宜都没想到他向来好脾气,怎么突然就动怒了。
他回头静静站在那里,看着追出来的银朱,阴测测问了句:“是谁,指使你来院子里闹事的?”
书房里出来的几个人都收起笑脸。
杜从宜到底知道他朋友在,不好这样闹的他外外面名声不好。
也跟着追过来说:“来安,你去送东西,和二伯娘说,银朱舍不得咱们院子,在院子里哭闹着不肯回去了。既然想留在院子里就留下吧。顺便让这位,替我给二伯母赔个不是。”
那个叫银杏的吓傻了,这会儿才结巴说:“奴婢叫银杏。”
来安说完冷眼看着,只管让人领着银朱去了后院。
杜从宜遥遥和书房门口的人说:“师兄,你们玩你们的,等会儿给你们准备了午饭。我去后面盯一眼。”
赵诚还没见过她这副面孔,看见他生气,她一反刚才的甩手掌柜,快刀斩乱麻,就把银朱处了。
见章奎看他,他好笑说:“你师妹,可不得了。”
猴精。
中午是涮锅,不是川味的辣,更像是广式的牛肉锅,最出彩的是鸡肉丸子和牛肉丸子。
蘸料和菜品丰富,章奎吃的躺在罗汉床上和赵诚感慨:“我说你怎么后来也不练武了,原来生活这么有滋味了。
这么舒服的日子果然不想出门,几个大男人,谈天说地。
林汝为第一次来赵诚家里,和章奎赵吉不一样,但赵诚这个人待客就是这样,不吹嘘、不打听,不比文采,不劝酒。
就是吃吃喝喝,吃茶闲聊,让人感觉至诚至真。
等饭后,杜从宜给他们准备的礼物都包好了,除了月饼,还有给女眷的糕点,一些果酒。
比如章奎的夫人爱吃糯米团子,给老晋王准备了温着喝的黄酒,秋季润肺止咳的枇杷桂花糖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