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想要什么都会搞到手(129)+番外
谢玄奚仍然面无异色。
崔宝音歪了歪头:难道他太紧张了,察觉不到她碰了他?
她这样想着,袖底的手又不安分地动了动,然而这次却没能再收回来,而是被谢玄奚一把反客为主地攥住。
这个人,真是……
崔宝音瞪圆了眼睛,脸红得更厉害了,整个人都僵住,她动了动手,却被谢玄奚攥得更紧,好像他攥着的是一根风筝线,稍稍松了手,风筝就会飞远了去。
借着月色与灯火,崔宝音悄悄抬眼去看谢玄奚,他侧脸也很好看,但是绷紧的下颔出卖了他紧张的心绪。感受着手上的热气,崔宝音声音低低地问他:“谢玄奚,你紧张什么?”
谢玄奚眼眉低垂,看着她鬓边摇晃的赤金流苏,声音发紧:“我怕你……不愿。”
崔宝音小声嗫嚅:“愿意的。”
三个字从口中囫囵着滚出来,她抬起眼,看见街边灯火阑珊,有人在湖边放焰火,银花当空,皓月清辉,街上不断有人叫卖桂子荷花,捏着糖人的小孩滑溜溜地从眼前跑过去一串,这么喧嚣嘈杂的人世,她却只听见自己心如擂鼓,盖过一切鼎沸人声。
谢玄奚紧张过后,才反应过来,她当真让自己拉了她的手。
这么小小一只,软得好像没有骨头似的,也不知以前怎么抱得动那只松狮。
也就是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手心有常年习武留下的硬茧,怕磨疼了她,于是略松了松手。
崔宝音正在看焰火,察觉到他的动作,转过头,很疑惑地望着他:“不牵了吗?”
谢玄奚心中微热,重又紧了紧牵着她的手:“牵的。”
崔宝音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又转过头,去看街边的花灯。
从前她都只是在高楼上远远望着这一方人间,从未想过置身其中,原来这般有趣。
倒是谢玄奚,不是他说想来逛灯市吗?怎么现在跟个木头似的杵在她身边?
第72章
崔宝音拉着谢玄奚下了朱雀桥,便看见春荫河上燃着各色的花灯,河岸两边灯火如昼,照得幽深的河水好像也浮黛流粉,浸染了女儿家的胭脂颜色。
她转过头,看谢玄奚:“我还没在夜里乘船游过湖,你要不要陪我……”
她话未完,便有停在岸边的船家招呼她:“这位小姐可要坐船?我家的船又大又稳,保管您喜欢。”
谢玄奚牵着她的手,往前一迈:“好,这船我们今晚包了。”他说罢,率先去到船上,又伸手接崔宝音。
崔宝音借着他手臂上传来的力道,稳稳从岸边踩到了船上,谁承想就在这时船头一晃,吓得她直往谢玄奚怀里扑。
谢玄奚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没事了。”
崔宝音鼓着脸吐了吐舌头。
出门之前她下定决心要端庄要稳重,总之要让谢玄奚见识一下不一样的自己,没想到现在不过是船晃了一下,她就原形毕露。
好丢人。她暗暗皱了下鼻尖,将谢玄奚推开:“我、我在外头吹会儿河风,你身子骨弱,先进船舱里吧。”
她还记得谢玄奚来定京时便因舟车劳顿病倒了,于是坐马车入城,全无将门出身的威仪气派,前不久在宫里忙了许久,一出宫又病倒,街头巷尾都在传他病得极重。
可怜见的。
谢玄奚闷声不语。
他身子骨弱?
也不知她怎么看出来的。
他垂下眼,用手心摩挲了一下她娇嫩的手背,声音低低地问道:“音音以为我手心上的茧是怎么来的?”
崔宝音抬起脸,很有些关切道:“想是写字写的吧?”
谢玄奚语塞,一时不知该说是与不是,到最后竟很有些想笑,这么想着,果然也笑出来了。
崔宝音警惕地抬头:“你笑什么?”
她讲话有那么好笑吗?
谢玄奚摇头:“我喜欢音音,眼见音音在我面前和我说话,我心里便高兴。”他垂眼,见她耳边发丝同耳坠缠到了一起,但她却仿佛浑然未觉的样子,低声说了句“别动”,便上手为她将发丝从耳坠上解开。
看他凑近,崔宝音哪里敢动,她满心紧张地看着他,也不知他要做什么,只知道他睫毛好长,眉眼温柔,鼻子也挺,他好像是在拨弄她的耳坠,神情看起来认真极了,也珍重极了。
崔宝音抿了抿唇,又听他开口:“你问过苍叙我的事,当知我少习文武,皆有所成。手心的茧是练剑练的,虎口也有,牵你的时候你没察觉到?”
“不知你怎么会觉得我身子骨弱。”
“啊?啊……”崔宝音专心看着他,便分不出心思听他说话,等他说完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真的吗?”
她很怀疑。
“可我怎么好像总听说你在生病?”
终于将她耳坠上的发丝解开,谢玄奚直起身子,“做给外人看的。”
陛下本就防备侯府,他被召进京中做太子少傅,表面看起来是恩赏,实则却是挟制。
他在雍州做的事情瞒不了人,不能做草包,那就当个病秧子,总之要削弱陛下的猜忌之心,哪怕只能换一时相安,也好过在一切尚未周全时图穷匕见。
“那、那你之前还领兵剿匪?”
“所以后来我一直闭门称病,身虚体弱之人,虽习得些马上功夫,但到底受不住奔波劳累,剿匪回京后便病倒了,也算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