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想要什么都会搞到手(134)+番外
崔宝音推开门便见着两个男人坐在棋盘前,盘中白子将黑子围困其中,但胜方却怒气冲冲,败方反而气定神闲,一时不知两人这下的是什么棋。
但是管他呢。
她笑眼盈盈地看向父亲:“来时路上听人说爹爹和谢大人在下棋,我就猜到爹爹必定会赢,谁让姜还是老的辣,”她眼眸一转,又对谢玄奚道,“不过谢大人也不必气馁,你还年轻,往后勤加练习总能……咳咳……”见自家父亲眼风扫过来,她及时改口,“总能成为我爹手下的常败将军!”
崔鹤行执棋的手颤了颤。
他女儿讲话真是别出一格的难听。
再去看谢玄奚,也不知他是耳朵聋了还是耳朵聋了,居然神情温和地道了声好。
懒得看他这幅鬼样子,崔鹤行重重哼了一声,先说女儿:“今早起来不是还嚷嚷着要去城外跑马?现下又不去了?”又对谢玄奚道,“正好,把我这女儿支走,我们再来一局。”
崔宝音才不答应:“我有事要和谢大人说呢,爹你不准把我支开,当心我去找娘告状!”她说完,便向父亲福了福身,又朝他做了个鬼脸,接着就往外走。
崔鹤行被她气得没法,看向谢玄奚,没好气道:“还不去追?”
真是块木头。
得了他的话,谢玄奚于是起身告辞,快步往外行去,方出了园子,便被拽住衣袖。
崔宝音拽了一下便松开,左右看了看,对他道:“跟我过来。”
将人带到了疏朗开阔的后花园里,崔宝音才转过身看他,见他手里提着东西,努了努嘴:“那是什么?”
她说话时,歪了歪脑袋,鬓边金步摇便跟着晃起来,在日头的照耀下闪着明明灭灭的碎芒。
谢玄奚面色微赧:“是家里做的重阳糕,想着亲自给你送来为宜。”
崔宝音揭开食盒盖,见里面的重阳糕与定京并不相类,便猜到是雍州的做法,从他手里接过了食盒递给折萱,高高兴兴地吩咐道:“让厨房今晚蒸上。”
她说着,抬起头见谢玄奚神情有异,绕着他走了一圈,却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于是径直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呀?”
谢玄奚苦笑着道:“没有。”
“真的假的?”崔宝音摇头,“你肯定有事。”她眼睛一转,点了远处同折萱一道放风的苍叙,“你说。”
苍叙苦着脸。
他家公子不说,他哪里敢说?
最后还是谢玄奚见她势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禁将袖中的檀木盒取了出来:“来时路上见这支步摇衬你,却没成想,迟了一步。”
崔宝音将檀木盒打开,便见着里头躺着一支和自己今日戴的一模一样的步摇,再翻过步摇,果然见着簪尾处有一道不显眼的玉兰印记,是华堂春的标识。
九月出的新品,统共只做了两支,一支上月底便巴巴地送了过来,另一支么,现如今也被送到了她眼前。
她笑了一声:“不怪你,寻常人也不知道华堂春是我的铺子。正好,”她将鬓边的步摇取下来,换上他送来的,“阿姝极喜欢这支步摇,我正想去华堂春将剩下那支取了送她,现在倒是不必了。”
今日一早,阿姝便借着送节礼的名义来寻她说话。昨日她陪祖母出城礼佛,便没顾得及赴宴。
谢玄奚低声一笑:“还有一副宋枯山的秋园图,不知你喜不喜欢。”
崔宝音眨了眨眼:“好端端的,怎么送我宋枯山的画?”
谢玄奚看她脸上还有午睡的红痕未消,心里更觉可爱,面上笑意愈发深了,温声同她道:“有次去知同楼,见着掌柜的正指挥伙计将墙上的挂画取下来,有好事者问了才知,原来琼阳郡主来过一回,似乎是嫌弃楼中挂画皆为宋枯山仿作,临走时很不高兴。怕得罪了贵人,于是掌柜的又去搜罗了些名不见经传的文人字画,打算重新换上去。”
崔宝音眨了眨眼,好半晌才想起来,知同楼……那不是春日里她听说谢玄奚进京,去守株待兔的地方吗?还把为首的将领认成了谢玄奚,后来才知道,原来正主是坐在马车里那位。
真神奇啊。
她弯了弯眼睛,兴致勃勃道:“我第一次见你,便是在知同楼。那时候真没想到,我们会有今日。”
若是放在那时候,有人告诉她,她会和谢玄奚互生情愫,她一定会指着那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但是这样的事情,居然真的就发生了。
谢玄奚眉眼微垂:“是,我也没想到。”
他也不止想同她有今日,还想共她有余生。
“但是,我也没那么喜欢宋枯山的画啦。”崔宝音叹气,“我正是看他不顺眼,才会生气知同楼里的画竟全是宋枯山的仿作。而且,那天让我不高兴的地方有好多噢,你要听吗?”
她是有心想讲一讲的,她自来脾气就不怎么好,温良贤淑四个字,没一个能和她沾上边,这得让谢玄奚知道。免得日后他对她生出些什么不该有的期待来。
第75章
谢玄奚看着她眉眼间的神采,轻笑道:“好啊。”
他喜欢听她说这些。
他想知道她是如何长成今天这般模样的,小时候读过什么书,长大又经了什么事,喜欢谁讨厌谁,有没有缘由都好,第一次刺绣的时候有没有伤着手,会不会被先生罚抄书,凡是与她有关的事,他都想知道。
他也很愿意和她谈论自己,可是历数往昔,实在乏善可陈。惟望她不要觉得无趣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