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想要什么都会搞到手(153)+番外
裴信姝摇头:“我看不像。”
这地方半分烟火气也无,怎么会是食肆。
就在这时,门从外面被推开十数位俊俏郎君推门而入,有的吹箫,有的抱琴,最末是几面花鼓。
裴信姝下意识就要起身往外走。
这也太荒唐!
贺初窈“哎呀”一声将她拉住:“筑雪楼名声在外,定京贵女中又不只我们三人作此等行径,阿姝你别着急嘛,况且门口我已派了人守着,不会有人来打扰,今日出了这道门,谁还知道我们三人做了什么?”
崔宝音道:“不过是听听曲儿,谁唱不是唱?你若是不想听,那换个人换个地方便是。”
将人哄住了,贺初窈才看向来者众人:“开始吧。”
众人先是奏乐,后有群舞,再是双人舞剑,最后是水袖击鼓,容色清俊的少年郎君展臂旋身,收转自如,水袖飞振,击鼓作响,丝竹声悠悠扬扬,而后忽然高亢激昂,于是少年郎舞步愈急,鼓点愈重,好似莲花盛放,仰天淋漓只求痛快一场。
裴信姝看到最后,竟是作起诗来,贺初窈不会作诗,却也十分心痒,想着一会儿能不能也试一下。
乐舞之后,众人鱼贯而出,才有人进来上菜。
“今日之前,我还以为市井传言是夸大其词,没想到……”贺初窈话还没说完,便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怒问,“没想到什么!贺初窈你竟背着我偷偷来这种地方!他们这些人奏乐跳舞,难道有我好看吗!”
贺初窈夹中鱼肉的筷子抖了一抖。
徐青驰怎么来了……
天杀的她不是吩咐了下人一定要守好院子,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进来吗……
她颤巍巍地看了看崔宝音,又看了看裴信姝,谁知两人竟都别过头去。
崔宝音轻咳一声:“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只是……”
她方说到这里,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踹开,露出徐青驰铁青着的一张脸。
为今之计,崔宝音只有重重咳嗽几声,一边咳嗽一边捂着脑袋去拽裴信姝:“本郡主头好疼,阿姝你快陪我去看看大夫,那什么徐小公子既然来了,那一会儿便劳烦你送窈窈回家,咳咳咳,咳咳咳咳!”
她就这么咳嗽着出了房间,到了楼下,才放开裴信姝的手,两人对望片刻,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崔宝音却忽然想到谢玄奚。
今日这番新鲜倒是新鲜,可她方才仔细看过了,在场诸人,没一个长得比谢玄奚好看,更不及他萧肃朗然,清贵风流。
也不知道谢玄奚什么时候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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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谢玄奚已经在临襄蹉跎了半月。
半月里,孟惟清起先还找机会给他送东西,最便宜的便是时鲜,最贵重的……也贵重不到哪里去,充其量是些古玩字画,全被他退了回去。后来见他油盐不进,孟惟清索性便不管他。
而孟惟清自己,每日除了办公与寝食,几乎都不在府衙。谢玄奚一连让苍叙跟了他半月,每晚都让苍叙复述孟惟清一天所行之事,得到的答案却让他很有些费解。
“他看起来像是在闲逛,总之也不收受东西,也不和人喝茶谈天,有时候逛饿了就买两个炊饼,偶尔在街上看着做重活的老人,还去搭把手。”
一连半月,日日如此。
谢玄奚不禁怀疑:“他没发现你吧?”
苍叙深觉委屈:“他要是能发现我,我还跟在您身边做什么!去放牛算了!”
到第十六日,谢玄奚总算按捺不住,一早便寻了个借口出了县衙。等到午后,孟惟清也从县衙出来,他于是远远缀在其后,看街边摊贩热情地招呼他,问他吃过了吗,又说今秋收成好,地里种的瓜果堆在家里,一家几口人也吃不完,晚些时候给他送过来。孟惟清笑呵呵地说好。
后来又遇着背了一筐干柴的老人家,孟惟清索性走过去将背筐背在了自己身上,得了老人家道谢,他也只是说小事一桩,当不得谢。
等孟惟清走远了,老人家犹自伫立门前:“真是个好人啊……”
谢玄奚走过去笑问道:“您不知道他是谁?”
“是谁?”老人家回过脸看他。
谢玄奚看他神色不似作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说罢,他继续跟上孟惟清,却听见他高声一喝,四周百姓仍旧该说笑说笑,该赶路赶路,只一位锦衣郎君苦着脸转过头来,赔着笑唤他:“孟大人,我近来可称得上是安分守己,遵法守法啊……”
“那你见着我跑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洪水猛兽。”
孟惟清话音落下,周遭又有知道细情的人哼笑出声:“在这些富家子弟眼里,孟大人可不就是洪水猛兽么?”
谢玄奚走过去,接了他的话茬:“此话何解?”
“这位,”说话的人抬手指了指那孟惟清面前的锦衣郎君,“原本是临襄一霸,在街坊市井里横行霸道惯了,他爹是临襄首屈一指的富商,临襄换了几位知县,谁来了都得捧着这位爷,直到孟大人上任的第一天,这位跟左右说要给县太爷一个下马威。”
“于是在孟大人的马车行到街上时,他忽然在当街的茶楼上往下洒铜钱,那真是天女散花一般的情形,来往的人就跟疯了似的蹲在地上抢着捡钱,整条街堵了近半个时辰,才被衙门的官差疏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