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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优雅杀猪(573)

南扶光调转了御剑方向,往声音来源那边赶去,落地的时候踉踉跄跄甚至没来得及站稳,头顶上风云骤变,正是他化自在天界之盛夏,却有一阵刺骨寒风卷过,雷鸣轰动。

仅剩的月光也被乌云盖住。

从窗户往里看去,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隐约看见鹿桑的衣裙裙摆铺撒在地面,大概她整个人呈匍匐姿势……

“等下等下等下!”

南扶光拼拎着裙摆冲进去的时候,总算看清楚,鹿桑并不是没事匍匐在地趴着玩儿,她是被几条水属性、冒着寒冰白气的锁链牢牢的锁住四肢,固定在了地面上。

她哭的满脸狼狈。

脸上还有剑气所伤的痕迹,那张漂亮的脸蛋此时此刻双眼睁圆,怒红绝望,使得原本的美丽都有所扭曲。

顺着她的目光,南扶光看见了不远处的二人——

宴几安一身简单道袍,是他平日里习惯穿的那种道骨仙风的素净月白,只是此时此刻,道袍上有烧焦与撕裂……

那头乌黑的长发凌乱散开,束发发冠碎裂摔在一旁。

宴歧一身炫黑战甲,掐着他的脖子。

此时南扶光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也没能让这父子二人谁转过头来看她一眼,她只看见伴随着她靠近,男人原本青筋明显的手背青痕跳动。大概是因为更加用力,更为凸起。

宴几安从深喉从发出窒息的呛气音。

宴歧不仅没有放开他,而是将他单手掐着脖子拎起来,摁在墙上。

“我曾经以为,你虽然生性愚钝,但本性不坏,藏有小心思但终不是为了害人……笨点就笨点,耐心教就是了。”

男人的声音响起,毫无波澜,平静的犹如一滩无论如何激不起涟漪的死水。

南扶光从来没有听过他用这种声音说话,哪怕是在地界的时候,面对更低维度的人类,他也不是这样的。

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眼中原本甚至应当无甚蝼蚁之类物种存在。

“我承认,我错得离谱。有些人蠢便罢了,但他的蠢,会害死身边所有企图对他留有宽容的人。”

男人的轻笑让南扶光想到了在地界的时候,那时候还小,寒假跟着楼下的小哥哥去扒蚂蚁窝,然后放火一把烧掉。

南扶光说太残忍了。

小哥哥说,可它们只是蚂蚁,它们不知道痛的。

——没人知道蚂蚁究竟知不知道痛,但当无知孩童无所谓的笑着解释时,很显然,真相是其实他压根就不在意这件事。

而此时此刻,宴歧看上去与那站在蚂蚁窝前、手举火把的小男孩身影重叠了。

一只手将宴几安顺势从墙上摁在了旁边的长榻,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

宴歧的掌心亮起了光,那金色的光晕很快扩散开来,犹如液体覆盖在他整只手上,光是纯金属性的,至纯金属性为后天伶契所补,是可切割天地之力——

“噗”的一声闷响。

那手如最锋利的刀,刺入了宴几安的胸膛。

“不要!!!!”

身后,有神凤疯狂挣扎时带动锁链发出的哗哗声响,她凄惨的尖叫,伴随着宴几安从胸腔与口中同时喷涌而出的鲜血血腥充数整个室内……

头顶电闪雷鸣,风雷涌动。

隐约可听闻龙吟声,不似曾经见过的那般宏伟,南扶光发誓,自己从未想过龙族这样几乎活在另一层更高维度的存在,也会发出如此凄厉哀鸣——

像是痛极,又像是濒死挣扎之音。

罡风起,四面八方的风凌乱刮入,屋内的窗户噼啪作响,狂风掀翻了桌子也吹掉了窗户!

南扶光眼睁睁的看着宴歧那只沾满了鲜血的手从宴几安胸膛中抽出,两根还在滴答粘稠往下滴血的指间夹着的,是一根纯金属性的龙骨。

天空中,龙吟渐消。

曾经高高在上的真龙,似被方才那道狂风吹散了。

“自打认识你,日日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宴歧看也懒得看手中夹着的那根龙骨,抽之剥离宴几安后,便在后者狂咳呛血的粗重喘息声中,随意扔至脚下。

沾着血的连根手指轻佻地拍了拍宴几安煞白的脸。

两根手指在其那张清俊面颊上留下两道屈辱意味极浓的红痕。

“你本为我亲手捏的真龙神君,但归根究底,原本不过为一滩烂泥。”

挂着鲜血的龙骨滚落在地,轱辘轱辘一路滚至南扶光脚下。

身前,是四肢瘫软、奄奄一息的宴几安,与一条腿狂妄踩在长榻上,将其几乎摁死于手下的宴歧。

身后,是哭的好不凄惨,几乎快要断气,还要被宴歧威胁再哭连你一起做掉的鹿桑。

脚下,是蜿蜒向四面八方流淌的血液。

南扶光:“……”

妈耶.JPG。

他们真的很像大反派。

第199章 高岭之花,落入尘泥

弥月山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盛夏时节伴随着雨季, 对位于不净海沿岸的弥月山来说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这一晚的雨太大了。

大到人在屋檐下,总觉得雨点要把屋顶冲塌。

原真是个弥月山炼器阁阁中不记名内门弟子,区区炼器末期。

他睡眠浅,便在这一天半夜不幸被雨声与时不时传来的闷雷声吵醒, 打着呵欠抱怨着“这鬼天气”爬起来去关窗, 却在来到窗边时, 看到早已起床的同房同伴站在床边发呆。

“不睡呐?雨中悟道?你也不是水灵根呐……”

原真调侃着,直到看到同伴伸手到窗外接了些雨水,缩手的时候,手上却是暗色一片, 他下意识地停住了碎碎念, 脸上的调侃也随之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