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琬没有发现坏女人的心思变化,反而觉得对方真对自己寄予厚望!
于是张琬踌躇满志的认真,脑袋思索不停,眼眸骨碌转动。
半晌,张琬苦恼的耸搭眉头,探手撑着下颌,碎碎叹道:“唉,我好笨,完全想不到下蛊的坏人会藏在什么地方干坏事!”
既然那个坏人弄出这么可怕的蛊物,想来肯定也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吧。
哎,自己为什么要用也这个字呢!
正当张琬心间疑惑时,没想坏女人忽地溢出一声清浅淡笑,随即见她美目低垂注视而来,竟比那清雅绽放的莲花还要美的惊心动魄!
“你、你笑什么呀?”张琬被看的怪不好意思询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琬儿言之有理。”语毕,秦婵抬手轻捏住少女藏不住心事的脸颊,到底还是原谅她的三心二意,颇为认真,“这世上能像琬儿这般有自知之明的小笨蛋,真是不多见了。”
语落,张琬顿时窘迫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圆眸满是娇嗔的看着一本正经揶揄自己的坏女人!
自己明明是在帮她抓坏人,结果竟然反而来取笑自己,坏女人真是天底下最可恶的坏人!
第47章
黄昏时分,金灿霞光撒落庭院水榭,天际残阳艳红如血,孤零零斜落在屋院西侧屋墙,一副将要坠落湮灭的颓靡衰败迹象。
水榭矮榻上小睡醒来的张琬,因着坏女人先前的气人话语,此时背对装睡不愿搭理她。
无声间,周遭热意却不曾消退,张琬能感受到身后轻轻扇动的风。
很显然并不是池旁枝叶间送入水榭里的风,它异常的规律平缓,却无声抚慰张琬因热意而不耐的心神。
如此想着,张琬便没再计较先前的闷气,偏身转头,看向榻旁手握娟纱团面扇静坐的坏女人,才发觉外边虽是瞧着还算明亮,水榭里其实已经有些幽暗。
可坏女人好似未曾察觉般,并未让人入内掌灯,因而在张琬看起来,她就像随时将要淹没于一方墨池的洁净高雅雪莲,危险又诡美,让人心悸!
半晌,张琬嗓音带着残留睡意的闷哑,语态里满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娇气,出声:“这么暗,你怎么不让人掌灯啊?”
“因为琬儿睡的实在太熟,所以不想让旁人惊扰。”秦婵神色如常的应声,清润嗓音如冰泉涌动,仿佛全然不受夏日热意影响。
可此时秦婵的沉静眉眼里却涌动无尽变化,少女红扑扑的面颊远胜她春日送来的花团,娇嫩欲滴。
良久,秦婵视线落向缠绕少女脸侧的几缕乌黑发丝,许是因细汗而慰贴,好似偷香之物般碍眼!
秦婵垂眸间云淡风轻般掩饰不悦,指腹却已伸向少女脸侧,轻柔梳理挽至耳后,方觉满意。
张琬慵懒的躺在榻旁并未动作,视线看着坏女人莫名动作,心里还在因她先前关切话语而泛着酥酥麻麻的奇怪感受,回神道:“我哪有那么娇气,你不会又在笑话人吧!”
语毕,张琬探手已然坐起身,困态般弯着眉眼哈欠,眼角微微渗出晶莹泪水,更显得我见犹怜。
坏女人并没有应答言语,只是异常安静的望着自己,好似藏身暗夜里的鬼魅,静寂无声。
张琬被看的有些瘆得慌,连带伸展筋骨的动作,亦戛然而止,微微倾身凑近查看她的面色,疑惑的唤:“你干嘛不出声,难道没有午睡小憩,所以困了么?”
秦婵并未躲避少女明亮目光,沉敛眉目间更没有露出不悦,甚至有些满意她的注视,视线亦直白的落在她莹白透着粉色的面颊,暗叹春桃亦不过如此吧,心间难耐,莫名想起曾在太阳圣女燕曦屋院里瞧见的那一抹皮肉景象。
对于外貌,从来都不是秦婵需要注意的事项。
又或者说在秦婵看来,一切事物的外貌都不重要。
花草树木,牛羊猪鱼,人类与此相比,其实并没有不同。
或者说,在秦婵自幼的接触修习中,这些都是祭品的不同种类。
至于皮囊,终究会腐化成烂泥,进而成为腐虫的寄居之地罢了。
可是秦婵联想眼前少女时,清润嗓音渐而变得不受控制的微沉,心神略微茫然,倏忽之间归于平静,故作无事的应:“没有,琬儿莫不是睡的忘记称呼么?”
语出,张琬眨巴眼眸迟缓的反应过来,暗想坏女人似乎很在意称呼呢。
可明明以前张琬这般唤坏女人,她总是装聋作哑毫无波澜,真是奇怪啊。
张琬只得盘坐一旁,很是配合的软声唤:“阿贞姐姐,让人掌灯吧,我都看不太清楚了。”
语出,秦婵身形一顿,耳廓泛热,微微偏头,神情藏匿暗处,不可分辨,更没有应话
眼见坏女人颇为冷淡的下榻,徒留一道纤长背影,张琬完全不明白她的心思,这人太奇怪了吧?
明明让自己唤她姐姐,结果却这么一副傲然模样,真是古怪的很!
不多时,坏女人捧着一盏青铜灯碟从幽暗处入内,长身静立,步履轻移,却难掩绝代风华。
待坏女人将周遭灯盏一一点亮,便自顾剪灭掌心灯碟,动作随意却透着画中美人般古朴文雅,将她本就神秘幽深的清冷气质,更衬托超凡脱俗。
张琬心中虽是赞叹,却也没有半点言明,反而偏头有意移开目光,自顾把玩团面扇,转移心神。
哼,坏女人除了长的好看,再也没有一个优点!
“琬儿是否要梳发?”
“这事不应该让巫史着祭徒来服侍么?”
语出,坏女人很显然是不答应,因为张琬已经发现她正握着木梳坐在榻旁,根本就已是打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