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女人翻阅竹简,并未抬眸,有些冷淡的应:“琬儿希望我去忙*吗?”
语出,张琬一时沉默无声,违心的摇头出声:“没有,我就是好奇而已。”
真是奇怪,坏女人怎么忽冷忽热的啊?
语落无声,张琬自顾摆弄着笔墨练字,不再多言。
水榭外大片光斑无声的从池面映衬到内里时,微微有些晃眼。
秦婵视线不知何时离开竹简,目光落在少女娇嫩面颊,其间残留未曾褪去的稚童圆润,明眸澄澈干净,已然不复昨夜我见犹怜神态。
可是秦婵脑海里却莫名浮现些许意料之外的画面。
冷月照落少女雪白肌肤透着毫无生气的幽冷,那几抹红似雪中腊梅般的伤痕,醒目而鲜活,都是自己亲手制作的痕迹。
秦婵指腹微蜷缩,触及的不再是如云团般绵软的伤处,而是冷硬的竹简,稍稍回神,眸间显露不解。
自己竟然想要让少女永久的保存那些痕迹,就像是自己给予她独一无二的记号。
这让秦婵有些困惑不解,因而显得更是沉闷。
“哎呀、写错了。”少女忽地溢出懊恼话语,方才召回秦婵飘散的思绪。
张琬随即用竹刀轻轻刮去竹简的墨,忽地听到坏女人悠悠道:“琬儿小心些,可别再被竹刀弄伤了。”
闻声,张琬动作僵停的颔首,仿佛听到什么惊天大秘密,偏头狐疑的打量坏女人,心想她这是闹哪一出啊?
昨夜坏女人处罚自己的时候,但凡有这一半的温柔,自己的臀bu都不至于那么疼。
“琬儿,为何如此看我?”秦婵迎上少女熠熠生辉的探究眉眼,难得好性子的询问。
“没、没什么。”张琬已经没有心思练字,只想赶紧离开坏女人的视线范围。
事出反常必有妖,坏女人想一出是一出,自己必须得小心些阴谋诡计。
倏忽之间,张琬想到昨日花团之下那个受伤的祭徒,现下还不知她怎么样呢。
正当张琬想的出神时,忽地指尖刺疼,顿时皱眉的叹出声:“哎呀!”
豆大的血珠自指尖冒出,张琬真是没想到,坏女人竟然一语成谶!
还没待张琬反应过来,坏女人已经用绣帕按住伤处,蛾眉微蹙,语气略带责怪意味,出声:“琬儿就是这么答应我的话么?”
张琬被说的只觉得心尖微颤,倒不是往日的害怕,而是一种奇怪的酥麻,耳间亦热的厉害,解释的应道:“刚才想事去了,所以才一时没注意。”
语落,秦婵眉眼凌厉变化,目光直白而强的打量少女面色,语气带着微凉,故作不在意的问:“不知琬儿想什么事想的如此忘神?”
昨夜少女可怜巴巴的提及没有人陪她。
所以今日秦婵才特意陪同,没想她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想着旁的事出神!
莫名心情不佳,力道亦重了不少,秦婵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让少女多记些自己。
哪怕是疼痛或伤痕,亦好过被少女没心没肺的抛之脑后。
小兔子,怎么能不听饲主的话呢。
张琬不懂坏女人的心思变化,吃疼的倒抽气,目光看着自己被按压变色的可怜食指,弱弱出声:“没、没什么事,我的手应该止住血,阿贞姐姐轻些吧。”
坏女人再不松开,自己的手可能就不止是破道口子的伤!
然而,坏女人却并未如愿,目光直直看的张琬心慌,那如幽潭般的美目泛着怨念与怒意,好似自己对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张琬心间咯噔,犹豫道:“阿贞姐姐,你怎么了?”
坏女人不语,美目轻眨,冷漠更甚。
不过手上动作松了些许,坏女人垂眸拆开绣帕查看伤处,神态自若,宛若佩戴一张精美假面。
张琬亦顺着她的目光张望,自己的指尖血迹不见弥漫,而被竹刀划破的伤处血皮微翻,伤势并不是很深,不过有些刺疼。
很快,坏女人召来巫史备药,神情看不出先前半点情绪。
张琬甚至都觉得自己看花了眼。
于是张琬心间为坏女人开脱,方才兴许是她不小心力道太重吧。
没想,坏女人的指腹猛地按住伤处,顿时引来一阵疼痛。
这下张琬疼得眼眸霎时泛起晶莹泪花,满是不可置信的看向一脸无辜的坏女人。
“抱歉,真是不小心啊。”坏女人语气轻轻道,好似真有几分愧疚的样子。
“没、没事。”张琬只得把嘴里置疑的话,艰难的咽下去。
不多时,指腹纱布系上结扣,张琬心有余悸的收回手,暗想坏女人今天太不对劲!
张琬实在不想跟坏女人多待,便寻着由头开溜,斟酌道:“我想趁早间日头不大去马场练习,午时就会回来的。”
说法合情合理,态度积极,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吧。
坏女人并未应答话语,而是和风细雨转而道:“琬儿不想知道本月皇室宗亲献祭名册么?”
语出,张琬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献祭,偏头看向坏女人,毫不掩饰焦急的问:“我母亲她会有事吗?”
现下还魂蛊基本都被坏女人铲除干净,就连幕后主使亦仓皇逃窜,不知所踪。
以至于,张琬忘记皇帝中的还魂蛊毒还未解除,自己和母亲仍旧处于危险之中。
坏女人并未抬眸,面上恢复先前冷漠姿态,淡淡道:“琬儿不去马场了么?”
张琬微愣,摇头应:“今个不去了,阿贞姐姐快说说献祭的事吧。”
语落,坏女人掌心翻动笨重竹简,不紧不慢道:“张亲王主动请求参与此次献祭卜卦,所以只要卦象准许,她就是下一批献祭之人的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