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琬看的更是畏惧,不敢直视诡异笑容,摇头应:“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开玩笑,张琬怎么可能敢威胁坏女人嘛。
闻声,坏女人收敛唇间笑意,亦松开腕间束缚,神态一瞬之间变得陌生至极,淡漠道:“琬儿未免太高看自己,没了你,国都之内可供我戏弄的人趋之若鹜,可琬儿若没了我,将在祭庙无立锥之地,举步维艰,所以真要如此不乖么?”
张琬听着坏女人形容自己为物件般戏弄的话语,心间微凉,颔首道:“嗯,我祝阿贞姐姐往后找到更乖巧顺从的联姻之妻。”
果然,坏女人终于承认她私下里一直都有许多情人啊。
自己,还不如趁此早些脱身的好!
第54章
黄昏时的日光,仍旧毒辣耀眼,晚风中挥之不去的热意,残留仿佛灼烧过的灰烬气味。
王女住处的楼阁之内,动静熙熙攘攘,不少人探目观望,满是好奇。
那从去年夏日就被祭符封查的住处,如今竟突然被解封了!
“原来是她回来了啊。”
“除了她,谁还会住那间晦气的房屋。”
“说的也是,看来太阴圣女不愿意收留,她就被赶出来了吧。”
此时的张琬挽起半截宽袖捧着书箱,因攀爬阶梯,白净面颊微微泛着红,于众人非议之中穿过廊道,自顾迈步进入住处。
巫史早早命祭徒将其它衣物细索安置屋内,视线落向这位温和性情的小王女,欲言又止道:“您若没有别的需要,属下就要告退回去复命。”
先前太阴圣女下令时的低郁模样,让巫史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这小王女竟然能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太阴圣女流露如此戾气,巫史侍奉身侧多年,只见过她一个!
“嗯,多谢。”张琬缓和不稳的气息颔首出声答谢。
“告辞。”巫史见小王女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只得咽下劝导话语。
待房门合上,外边脚步声远,廊道之内叽叽喳喳声,仍旧不曾消停。
张琬将抱着的书箱放置桌面,并不太喜欢内里死寂沉沉的气味,一股长久无人居住才会生成的味道。
从一旁探手推开封住的漆窗,热风吹拂而来,张琬方才得以呼吸畅快些许,连带先前心间凝聚的那一丝寒凉,亦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高处眺望祭庙林立的殿宇楼阁,依稀可以看见远处耸立的两处巍峨祭楼。
国都祭庙之大,从内外殿宇分布就可直观感受,而坏女人那处于中心区域的内庙屋院,很显然并不是自己此时可以肉眼找寻的存在。
某种程度,极其贴合自己跟坏女人的关系,缥缈而疏离,远观不可触及。
远处夕阳,无声低垂天际,霞光满天,照落张琬的眼睛渐渐不适晕眩。
张琬不适的眨动眉眼,转而看向屋内堆叠用具,还有些不太真切的感觉。
没想,自己竟然好像获得自由了。
虽然张琬觉得坏女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她先前那模样看起来简直比杀人还要可怕。
不过,张琬还是好心情的弯起眉眼,自顾整理自己的小窝,念叨:“反正都已经坦白说出心思,坏女人真要秋后算账,那也没办法啊。”
现在张琬只想赶紧找寻关于解还魂蛊救母亲的办法。
至于坏女人,她反正身旁有的是情人,想来或许没几日就会忘记自己呢。
毕竟去年坏女人对自己就是如此态度,若非自己去藏书阁找她,她断然不会轻易露面。
说起来,假如没有太阳圣女的虫后之蛊,自己原本不会跟坏女人有过多接触。
现在说不定只是恢复前世两人的正常关系吧。
这般一边整理一边思索间,夜色悄然降临,灯火摇曳。
祭徒们于廊道之内给众王女奉热水服侍沐浴,身影忙碌,热雾缭绕。
张琬闭眸泡在浴桶沐浴,鼻尖轻嗅,除却嗅闻到温润潮湿水息,再没有半点冷冽清香,才发觉坏女人撤下当初给自己准备的沐浴熏香之物。
“其实不香也没关系。”浴桶内水声淅淅沥沥,张琬一只掌心拨弄水面自我安慰的嘀咕,另一食指的纱布未拆,视线打量,意外的发现坏女人包扎结扣十分细致,若不细瞧都看不出来。
莫名有些像坏女人,乍一看是她那无可挑剔的清丽绝美容貌,再观她对外的言谈举止,沉稳得体,当之无愧的光洁圣女,完全想不到美丽皮囊之下的冷漠恶劣!
不多时,张琬起身熄灯,整个人躺在床榻准备睡觉,却发现找不到软枕。
张琬起身在屋内摸索一番,方才确定软枕可能遗漏在坏女人屋院。
糟糕,这回真的关系很大!
一夜难眠,天光破晓,祭铃阵阵响起,王女住所楼阁的安静处,突兀的响起蹬蹬脚步声。
张琬抱着书箱手忙脚乱的穿过廊道,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去吃,却还是没能赶在正式铃声前进入课室。
往日里向来对张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纪检巫史,眉目颇为严肃,手里握着教鞭道:“迟到者,需听训受处罚,请王女止步。”
处罚二字,让张琬心颤,只得迈步随从行进廊道尽头的课室,才发现还有别的王女迟到受罚,其中甚至有一位熟人。
越炘看向同样跪坐席团听训的书呆子,目光上下打量,怀疑道:“你是亲王之女张琬吗?”
张琬一脸茫然的看着越炘,还以为她在逗自己玩,无奈道:“难道还有两个我不成?”
“可你平日里迟到早退缺课,从来没有受罚听训,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越炘见书呆子应得正经,才没再玩笑,好奇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