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里有暗门,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呀?”张琬呆傻瞧着自己费尽心思做的绳索,若不是看对方模样沉静,莫名怀疑自己好像被戏弄了!
秦婵偏身看向女孩,心间因她先前言语而眉目稍显冷冽,抬手不急不缓的在她掌心书写:[你没问我]
“好吧,这是琬儿的疏忽。”张琬迎上对方沉敛美眸,隐隐感受到无辜,心里亦觉得似乎真是自己的错?!
两人一前一后从暗门走出,便回到殿内地面,张琬将手里小刀摆回原位,从身侧取出糖果放置桌旁,很是歉意的念叨:“不好意思,这回弄坏你的帘子,我身上没银钱,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赔吧。”
秦婵无声旁听,眉目间浮现无奈,暗叹真是个小迷糊啊。
难道她先前进殿门就没有看匾额么?
说罢,张琬跟着一块往殿门行进,很是兴奋的唤:“我今日第一次随母亲进太阴圣殿就是为找你,不如你跟着一块回我家去做巫史吧,这样就再也不用被太阴祭司的人关在地底下受罪了。”
对此,秦婵并不理解她的欢喜情绪。
更不明白自己何曾对她说过自己是巫史?
而正当张琬以为前路坦荡光明时,三两祭徒推开殿门,先前那祭徒一眼认出张琬!
当即张琬吓得欲拉扯朋友一块躲避,却已然来不及了!
“你、你快跑呀!”张琬做掩护的在殿内跑动提醒道。
秦婵却只是静站一旁,不作任何反应,暗叹怎么会有人如此迟钝呢。
眼看女孩被两祭徒抱离殿内,秦婵方才缓缓出声:“祭祀不遵礼制擅闯者,当如何处置?”
祭徒跪拜应:“圣女,按律应当以面部墨刑施以惩戒,只不过她是王女,恐怕需要上报太阴祭司。”
“那今日殿外为何无人看守,竟让一个小王女闯入惊扰?”秦婵话语一转锋利询问。
“祭祀人手匆忙,弟子疏忽,实在该死!”祭徒心生畏惧跪拜出声。
秦婵并未立即言语,而是顾自迈步行至摆放祭刀的桌前,探手拿起盛放糖果的佩囊,其间缝制小兔纹样,思量道:“今日之事可以不做处置,那小王女亦就此作罢,只是不能传出半点风声,否则后果自负”
祭徒眼露困惑的感激应:“谢太阴圣女指示。”
真是令人意外,圣女竟然会选择宽恕罪责。
骄阳当空,王侯贵族们陆续出主殿,张亲王发觉众多小王女中不见幼女下落,顿时心慌!
正当张亲王着人四处找寻时。
三两祭徒亦抱着张琬从内庭廊道回到前殿,威胁出声:“小王女最好嘴巴严实些,若是下回再犯错,您就该尝尝用烙铁行刑的滋味。”
说罢,祭徒放下费劲折腾的小王女,便不再多言退离。
张琬视线看着这些狠戾言行的祭徒,心里又怕又担心,自己不会害了好朋友吧!
“小王女怎么在这里啊,亲王正到处寻您呢。”一仆人远远看到张琬,连忙抱起忧心唤。
“母亲,找我?”闻声,张琬突然感觉不妙!
不多时,张琬回到圣殿外,张亲王弯身严肃看向幼女,出声:“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琬儿迷路了。”张琬指腹揪着衣物,没敢说实话,心虚的紧。
而张亲王亦看出她的不诚实,碍于场所,只得隐忍道:“算了,且随行去祭祀吧。”
张琬不敢迟疑,连忙迈动小短腿跟近母亲,脑袋却频频向后张望,圆眸满是担忧。
唉,自己要怎么才能救人呢?
傍晚黄昏时,祭祀仪式中祭铃阵阵响动,符火跃动,王室贵族们纷纷潜心静坐。
祭台之上的太阴祭司,体态高挑出众,面上佩戴洁白中透着诡异面具,精美又让人觉得危险,左手挥动青铜符剑,张琬远远看着,才发现宽袖之中真的少右臂!
风起,云层遮掩夕阳时,月亮随即浮现,火光更是烧的旺盛,甚至跃过太阴祭司,好似整个人在火焰之中起舞,观者无不惊叹。
猪羊宰杀献祭,鲜血飞溅时,太阴祭司将龟壳交于女帝卜卦。
女帝虔诚参与祈祷,龟壳于烈火之中焚烧,异响和裂纹在火焰之中浮现。
诸侯贵族们亦纷纷叩拜,张琬险些没反应过来,连忙笨拙俯首。
不多时,太阴祭司取出龟壳察看卦象,皱眉道:“陛下,今春恐有灾害之像,赤日如血,大地将露出现黑暗缝隙吞噬所有,欲解其难,当以卦中指示,修建祭庙镇压邪神,以护春耕。”
女帝闻声应:“朕会命人配合太阴祭司,各地王室贵族亦会加派人手修建祭庙。”
太阴祭司眼露满意颔首,而后命祭徒处理祭肉,赐与女帝以及诸侯贵族。
张琬见众人执小刀割着沾染半生不熟的祭肉食用,不禁有些反胃。
“若是不适就吃些浆果吧。”张亲王不动声色的收起幼女前的祭肉。
“嗯。”张琬吃着甜润浆果,眼眸打量其它王侯贵族,面色都不怎么好。
真奇怪,既然祭肉这么不好吃,为什么每回祭祀还要做呢?
而正当张琬困惑不解时,忽地有一贵族呕吐,随即引得众人惊诧目光。
太阴祭司居高处看着那人,蹙眉抬手,随即便有祭徒押走贵族,故作姿态的出声:“祭肉乃福分,不食则大不敬,陛下以为当如何处置?”
女帝亦无处可解释,只得沉声:“如此不敬神灵,当施以菹醢之刑,方才能免除上天降罪之祸。”
“陛下圣明。”见此,太阴祭司欣然应道。
“陛下圣明!”太阴祭司的祭徒们狂热成片跪拜高呼,山岭间如雷声般轰隆回响,王侯贵族们亦怯懦顺从姿态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