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世家子弟考科举(12)

“小子的字,真是!”

答卷字迹端正,就是太端正,毫无风骨!

陈淳祐也留到了最后,宁毓承随口答着相熟同窗的话,看到他一人走在前面,半旧的清布衣衫,在锦衫中格外显眼。

“七郎,你怎地不提前交卷,难道也没答完题?”张齐铭沮丧地踢着地,暗含期待问道。

“我答完了,只不清楚可有答对。”宁毓承回道。

张齐铭听到宁毓承也没底,不禁松了口气,讨好地道:“七郎,你祖父是山长,肯定能进内舍读书。”

宁毓承笑了笑,道:“我要是考不好,祖父不会轻饶我。”

“那倒是,宁山长严厉得很,我阿爹都怕他。唉,阿爹说我要是考不进内舍,只能送我去太学读书了。”

张齐铭提起太学,闷闷不乐起来。虽说京城繁华,太学学生都来自官宦世家,张氏在江州府排得上号,在王孙公子勋贵遍地的太学中,便毫不起眼了。

要是以宁毓承的身份,进太学还差不多。张齐铭颇有些嫉妒转头,见宁毓承看着前面,顺着他的视线看了去。

“陈五年的儿子也来考试了。嘿嘿,七郎,他阿爹侯官五年,都没得到个差使,亏他还将读书看做命根子一样,妄想靠读书能飞黄腾达呢!”

宁毓承神色淡淡,道:“下午还有考试,我先走一步。”

说罢,宁毓承大步上前,陈淳祐听到动静看来,苍白的脸上挤出丝笑,道:“七郎考得如何?”

“有一道题不大会,你呢?”宁毓承端详着陈淳祐的脸色,眉头微蹙。

“我有两道题不会。”陈淳祐答道。

“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可是生病了?”宁毓承问道。

“没没没!”陈淳祐摇着双手,主动退后一步,焦急解释:“我没生病,七郎放心。”

宁毓承知道陈淳祐误会了,道:“我不是嫌弃你生病,看你脸色发白,精神不济,等下还要考试,你可能坚持住?”

“我是昨夜歇得晚,没睡好。我没事,能坚持考完。”陈淳祐松弛下来,抬手搓了搓脸。

“等下考骑射,你的扳指可准备好了?我这里有两个,你若没备好的话,我的借给你戴戴。”宁毓承望着陈淳祐的大拇指,问道。

“多谢七郎了。”陈淳祐笑着道谢,拍了拍腰间的荷囊,道:“以前上骑射课,叔父给我做了一个,我带着呢。”

宁毓承便没再多问,道:“我们赶快去用饭,等下考试迟了。”

明明堂有饭食,一荤两素一汤,主食则是米饭或者炊饼,面片等,一餐饭只要五个大钱。不算丰盛,却远强过普通寻常人家的饭菜。

学生可在学堂用饭,也可自行去解决。有些人家会差仆从送饭食来,有些离得远,家境普通些的,为了省钱,则在学堂用。

陈淳祐一听,忙施礼道别,撩起衣衫下摆,急匆匆往外走去。

宁毓承沉吟了下,叫住了陈淳祐,“你陪我去饭堂,先前的考题,我们对一对答案。”

陈淳祐迟疑了下,道了声好,陪着宁毓承朝饭堂走去。

考试结束得早,饭堂里人不多,宁毓承平时常来,帮闲的人见到他,笑容满面见礼,热情地跑过去,给他盛饭端汤。

“我同窗陪着我一道用饭,劳烦你多取一份。”宁毓承叫住了帮闲,数了十个大钱递过去。

“是是是。”帮闲瞄了眼陈淳祐,双手接过大钱,前去取了两份饭食过来。

陈淳祐拘谨地坐在对面,捏着空荡荡的钱袋,望着面前的饭食涨红了脸。

宁毓承拿起筷箸,道:“快些吃,等下去迟了,宁山长会拿我杀鸡儆猴。”

陈淳祐嗯了声,拿起筷箸埋头吃起了饭。明明堂的饭堂,他只来过一次,里面的白米饭香软,无需佐菜,他都一口气吃下两碗。

五个大钱,可以买两个半白面馒头,四个杂面馒头。平时他都是回家用饭,春荒时节,他只吃咸菜疙瘩,伴着一个半杂面馒头,或者豆子饭。

宁毓承喝了口汤,说起了“梅花”还是“兰花”的墨经题。陈淳祐这道题记得清楚,肯定地道:“是梅花。”

“哈哈,我猜对了。”宁毓承笑道。

陈春祐不由自主也跟着笑起来,说起了他有疑问的两道题目。宁毓承答了,他颇为遗憾,道:“我脑子有些晕,要是在平时,我肯定记得。”

“没事,两道题而已,肯定能考过。”宁毓承安慰着他,“我们快些,收拾一下去礼堂。”

陈淳祐赶忙端碗喝汤,饭菜他吃得干干净净,碗里的汤也喝得一滴不剩,满足地差点打嗝。

惊觉到不雅,陈淳祐抬手捂嘴,下意识抬眼去看宁毓承,见他似乎没瞧见自己的举动,已经起身朝外走去,心中一松,忙跟了上前。

算学考试很快开始,考号有所变动,不过,宁毓承照样坐在了讲台下。

考卷发下来,宁毓承大致看了一遍,都是些简单的加减算术,最难的题目,则是加减混合运算。

宁毓承很快就答完了题,他检查了一遍,准备交卷时,见他是第一个答完的考生,宁礼坤站在讲台上,目光灼灼望着他。

算学虽容易,要是宁礼坤知道对他来说容易,肯定会加重他的学习。

宁毓承不由得赶紧坐好,拿起纸笔装作思考答题,规规矩矩等着考试结束。

这次提前交卷的只有寥寥几人,宁毓承无聊等到考试结束,随着大家一起交了卷。

陈淳祐似乎没

考好,脸色比上午考完时还要苍白。宁毓承想要问几句,想到算学不比帖义,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接下来还有骑射,要是他心思恍惚,一个不小心。容易伤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