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妹妹匡扶大明(124)
齐白岳没仔细听罗明受后面几句唠唠叨叨,只听着“如假包换的弟弟”这几个字,嘴角便压不住了,连连点头,笑意飞扬的眼角眉梢终究显出了与他年龄相符的灵俏之气。
桐君看在眼里,不由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那憋不出笑的鬼样子倒是和明州那妮子一模一样。
可她又实在不服气齐白岳压自己一头,赶紧接口道:“诶诶,可别说‘我们’,是你,我和明州是患难之交,有着过命的交情,是明州最好的朋友,她也不会罚我的,至少不会真心罚我。”
罗明受气笑了,劝道:“行行行,您二位都是阿姊心尖尖儿上的人,你们为我考虑考虑好吧,我可不想挨军棍,疼是一方面,最主要是丢人,这要我以后还怎么在李成栋面前抬起头来!”
桐君和齐白岳对看了一眼,都不说话了。他们的确没有考虑罗明受的处境,他是最早加入明州军的外来队伍,更是为明州军提供了上百杆火铳的大功臣,可现在呢,明州给他画的舰队大饼尚未实现,又被新成立的火枪营抢走了风头,到如今,连叛军出身的李成栋都能随明州出征了,他还要在肇庆城守着,心中自然老大的不乐意。
方才罗明受的话让齐白岳很是受用,他也起了礼尚往来之心:“也就是说,咱们目前为止缺少一个加入队伍的契机,缺少一个让阿姊无法惩罚我们的契机。”
罗明受的脑袋点个不停:“就是这个意思!”
齐白岳修长的手指在没有毛的下巴上轻轻刮了刮,沉思道:“只要咱们仨能立下大功,替
阿姊解围不就行了?”
“这我也知道啊,可是又要立功,又要解围,何其难也!”罗明受唉声叹气道。
桐君瞪了齐白岳一眼:“你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办法抓紧说。”
齐白岳胸有成竹地龇牙一笑,招呼二人附耳过来:“我自然有办法,只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做。”
第95章
恶紫夺朱(十)让谢三宾出来说话!……
是日,泉州府衙。
谢三宾满面春风,他翘起兰花指,用蘸了香膏的食指轻轻拢了拢鬓角,整了整衣冠,稳步踏入。
只见堂上坐着一人,躯若熊罴,面阔而棱峻,耽视之间,威风赫赫。谢三宾咧到耳根的笑容敛了敛,恭恭敬敬道:“小人拜见定南王!”
定南王孔有德点了点头,手掌向上虚扶道:“谢公免礼。”
谢三宾抬起头,一脸期待地看向孔有德,似乎憋了一肚子话要回禀。孔有德佯装没有看见,示意谢三宾一旁就坐:“谢公,先用茶。”
谢三宾只得陪笑着坐下,姿态娴雅地捧起茶杯,装模作样地狎了一口,茶水还未过喉,就一叠声地赞着好茶。
趁谢三宾品茶的当儿,定南王孔有德垂眸扫了过去,心中颇有几分不屑。
虽然这谢三宾才名在外,是有名的东林党魁,此番更是诚心诚意归附朝廷,可不知为什么,孔有德始终对他存着疏远之意。
孔有德是崇祯朝名将毛文龙的养孙,在毛文龙手下立下了不少战功。然而,崇祯二年,袁崇焕取尚方宝剑,斩杀毛文龙,不仅让后金失去了牵制,动摇了整个辽东的形势,也彻底寒了一干将士的心,而这也成为孔有德最终叛明归清的重要原因。
在谢三宾的身上,他敏锐地嗅出了某种与袁崇焕相同的味道——文人特有的汲汲营营。而这种味道随着他入驻泉州府,同谢三宾共事之后,变得愈发刺鼻起来。
谢三宾将茶和茶盏,甚至奉茶的小婢都夸赞了一番后,再次前倾着身子,热切地望向孔有德。这下,孔有德即便再不想搭理他,也无法回避了。
“谢公如此春风满面,所为何事?难道……那华夏松口了?”孔有德道。
谢三宾的殷勤的笑容有了一瞬间的抖动,但他很快调整情绪,开口道:“竖子不可与谋,那华夏敬酒不吃吃罚酒,只怕要违了定南王您的好意了。”
孔有德叹了口气:“摄政王千叮咛万嘱咐,这华夏素有贤名,若能招为己用,定能成为我朝一大助力,可惜……”
“这有甚可惜?”谢三宾的声音陡然拔高了,“身在朝廷心在汉,即便是归附了,又如何能托付重任呢!
“定南王可是忘了,那李成栋的前车之鉴?”话说到最后,竟是隐含了威胁之意。
孔有德冷冷地朝谢三宾脸上一扫:“谢公这是在教训本王?”
谢三宾一哆嗦,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要牵涉到华夏,那种愤恨与妒忌便无孔不入地侵蚀了自己的全身,让平素最是看人下菜碟的他,也忘记了自己与定南王孔有德在身份与权势上悬殊的差距。
谢三宾扑通一声跪下了:“小人失言!定南王莫怪。小人的意思是,那华夏两面三刀,首鼠两端,绝不可信,小人是唯恐他寒了定南王与摄政王殿下的心啊!再者说,华夏那贼子,只要能起到引来赵明州的作用即可,定南王与摄政王殿下毋需为了他的生死而劳心。”
谢三宾最大的本事就是脸皮极厚,该折腰之时,哪怕把他的老腰折成八段儿,他也欣然而受,扬手不打笑脸人,孔有德拿他也没有办法。
更何况,招徕华夏虽然也是多尔衮交托给他的任务,但却绝没有生擒赵明州来得更为重要,若华夏实在不肯,就要为这腐朽的明王朝陪葬,孔有德也是无可奈何。
“既然那华夏不肯归附,谢公此番喜笑颜开所谓何事?”
“定南王”,谢三宾膝行而前,扬起那张如同过了油的核桃般的老脸,谄媚道:“我听说那赵明州还有半日便要到了,所带之兵不过两千人,可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