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泽渊看着那条熟悉的天蓝色发带,眉眼慢慢舒展开,抿唇遂了她的愿,“未婚妻。”
韩千君重重点头,应道:“唉。”
辛泽渊轻声笑开。
与自己笑起来五官挤在一堆的模样不同,辛公子一笑,风光霁月,很有招花惹草的天赋。
两日不见,韩千君的眼珠子就差长在了他身上,那日他穿官服,自己只顾着同他置气,没怎么仔细看他,今日好一番打探,青色官袍加身,辛公子身上立马多了几分官威,有了与世子兄长身上相似的压迫感,但不似兄长的凛冽,辛公子的威严不逼人,一柔一厉,愈发让人沉迷。
辛泽渊见她眼珠子半天没动,轻轻戳了戳她额头,问道:“去私塾吗?”
今日郑氏约了她未来婆母辛夫人,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如此好机会,韩千君怎能错过,被他戳醒,拍了拍手里的包袱,“走吧。”
她揣了喜糖,带去私塾给那些学子们,让他们沾沾自己和辛公子的喜气。
有辛公子在,马车坐不下,韩千君掀开帘子同候在外面的鸣春吩咐道:“你不必跟着了,留在府上,有什么动静,及时报信给我。”
鸣春早听到了辛公子的说话声,犹豫一阵,嘱咐道:“娘子早些回来。”
“知道了。”
马车到私塾,要一个多时辰,往日有鸣春作陪,她累了,便倒在鸣春身上睡一觉,今日换了个人,换成了她的未婚夫。
要不要倒过去呢?
两人定了亲,关系便算确定下来了,一些肢体上的碰触也合乎常理,且更亲密的亲亲他们都有了,还扭捏什么呢?马车一离开国公府的巷子,韩千君的双手便抱住了他的胳膊,用力一挽,坦坦荡荡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感受到辛泽渊正转头在看她,韩千君还故意拽了一下,微红的脸颊埋在他的官服里,心口的位置被愉悦填得满满当当,语气无不霸道:“是我的了。”
靠靠怎么了。
马车在两人的脚下突然颠簸起来,她的头也跟着晃荡,待重新平稳下来,便听辛泽渊轻笑道:“嗯,你的。”
韩千君脸颊有些疼,撞疼的,不知道他那肩头是怎么长的,宽是宽,一点都没鸣春的软和。
头在他肩膀上一通乱蹭,试着找个软一点的地方,辛泽渊往后挪了挪身子,突然问道:“要不要抱?”
韩千君不动了。
辛泽渊看她那意外的眼神,轻嗤一声,“怎么,小王爷就能抱?”
“我没抱他。”韩千君解释道:“是他抱的我。”想起那个场面,自己都觉得荒唐,“好几个仆妇拉都拉不开,他力气太大,我被他抱得喘不过气…”
话没说完,额头冷不防遭了一记弹,韩千君‘嘶——’一声,顿时捂住脑袋,懵懵地看着一向温和的辛公子,不明白好好的他怎么突然动手了。
辛泽渊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质疑道:“在未婚夫面前,确定要谈论别的男子的抱抱?”
韩千君:……
辛泽渊见她盯着自己发愣,又问了她一次,“抱不抱?”
话音刚落,腰侧两旁便被一双胳膊穿过,稳稳地圈住了他的后腰,随后一颗头枕在了他胸膛上,下巴顶着他官服底下的肋骨,一双眉眼弯成了月牙,笑着道:“抱抱抱,以后只抱辛公子,只抱未婚夫,好不好…”
博了辛公子一笑,韩千君才收手。
她的马车虽没有辛公子的宽,但也有一张一人宽的榻,路程尚远,两人褪了靴,挪到了榻上,辛泽渊背靠着马车壁,韩千君便躺在他怀里。两人确定关系后,第一回 正大光明地窝在他怀里,本应该是谈情说爱,风花雪月的最好时机,可不知是不是辛公子的怀抱太舒坦了,韩千君在他怀里滚了一阵,竟滚睡着了。
醒来时,马车已到了私塾。
听到吴婶子的嗓音,韩千君从辛泽渊身上翻身爬起来,人还是迷糊的,说了一声,“这么快就到了…”伸出脚匆匆去寻靴子。
靴子没寻到,一旁的辛公子弯身抓住了她乱点在地上的脚,替她套进了靴子内,轻拍了一下他的脚后跟,低声道:“蹬。”
穿好了一只,辛公子又拿了另外一只往她脚上套。
高大的身躯在她身前弯下来,留给了她一道结实的后背,这个人便是她未来的夫君,没想到睁开眼睛便有这般蜜糖般的待遇,韩千君没忍住从身后扑上去,抱住了他,“未婚夫真好。”
辛泽渊的动作顿了顿,替她蹬好了鞋跟,回头看她向趴在自己身上的那张脸,“这就好了,还有更好的。”
韩千君想问还有哪里好,便被他赶下了车,“我换身衣裳,先下去到院子里等我。”
私塾的学子们应该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穿着官服下去确实不适合,韩千君很善解人意地替他捂住帘子,“你换,我把风。”
辛泽渊不语,笑看着她。
心头的那点好色之心,被他一双火眼金睛盯着都快显到面上来了,韩千君偏开头,好吧,她下去。
提上装着糖果的包袱,韩千君麻溜地下了车,先给吴媪发了一捧,“吴婶子吃糖,喜糖…”
吴婶子一愣,忙问道:“韩娘子是有什么喜事?”
到底是待嫁的小娘子,韩千君笑容腼腆,却止不住心底的开心,嘻嘻两声,悄声宣布道:“我和辛公子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