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砸我的算命摊子(153)
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但这又好正常,因为她自己也说过没人会不对川录闲动心,唯因喜欢川录闲也在情理之中。唯因又那么漂亮,至少,没人会不对这张脸动心。
所以她又没有很生气。
只是想起来,就问了,有没有解释,也无所谓。
白梳月不执着于某一个人,尤其当这个人还不喜欢她的时候。
她的价值远不止于此。
唯因听见她的话,呼吸停了一瞬,心里在想果然,那天川录闲在那么多人面前亲了她,白梳月一定会知道的。
她就是因为这个,才会那么紧张。
张张嘴,但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只能再把嘴闭上,喉头滚动一下,眼睫颤了颤,舌尖抵在上齿内侧,视线在空中飘。
该说什么?解释她和川录闲的关系吗?可是,可是她和川录闲现在并没有什么关系,在情感那一条思路上。
顶多,她们是亲过一两次的……朋友。
唯因无意识地划指甲。
可是白梳月会信吗?
“我……她,嗯……我们,我……我喜……喜欢她……”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唯因扭搅着自己的手指,觉得都到现在这样了,不如直接把自己知道的关系说出来。
就是喜欢和被喜欢的两个人。世界上普遍极了的搭配。
“可为什么是她亲你?”白梳月点点头,依旧很平静地发问。
唯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或许只是川录闲看她马上要一个人待那么久太可怜了,就,动了一下关切的心,赏给她一个吻。
可又为什么要用“赏”这个字呢?
唯因不自觉撇撇嘴。
她暂时收掉自己脑子里的思绪,回答白梳月:“我不知道。”
闻言,白梳月歪歪头,看着唯因:“有没有可能她喜欢你?喜欢你,才会亲你。”
这应该是最正常不过的逻辑。
唯因*摇摇头:“她不会喜欢我的,不会的。”
“怎么那么笃定?你很漂亮,和其他人有壁的那种漂亮,她又不是断情绝爱了,怎么就不会呢?”
白梳月说话时同时打量唯因,她觉得配合语境这样动作应该不能被叫作冒犯。
视线再一次郑重落在唯因身上,从脚尖到头顶。
她不习惯详尽地去描述别人的腿有多好看,鼻子有多高挺,嘴巴有多饱满和眼睛有多大双眼皮有多宽,她认为那样太贫乏。
而如果去形容一位美人你只能从这方面去思考,那证明你对美的感知太薄弱。
唯因是一抹颜料,朱红色的颜料,或浓或淡,可以浓烈成满树的凤凰花,也可以浅淡成只染了一次的赤红轻纱。她的眼神递过来时,像洛河的水,落满河岸边樱花的洛河的水。
很抽象,实在是因为她的漂亮太难形容。
白梳月收回视线,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自己也是好看的,她确信。
唯因咬咬下唇,声音低低的:“我之前说她喜欢温柔的,是因为她之前喜欢的人就是温柔的。我不是,一点都不是。”
她和施听云差了十万八千里。
川录闲不会喜欢她的。
所以要用“赏”这个字吧,又不是因为喜欢,就只剩关切的心了。
混蛋,随便就亲她,混蛋。唯因将脑袋低下去,绑成马尾的头发从颈侧分下来,一缕一缕贴在脖颈上,像有狗尾巴草在脖子上挠。
她抬手把头发撩下去,想到什么,动作顿了一下,而后看着白梳月道:“你……你不生气吗?我之前骗你。”
“其实有一点。”
唯因不敢接着看她。眼神挪到一边,声音低了一个调:“对不起……”
“但也只有一点啊,你道歉之后,我就一点也没有了。”白梳月换了个方向跷二郎腿,手抬起又落下,依旧放在膝盖上。
那股疏离的感觉消散了。
唯因如蒙大赦,一直绷紧的脊背塌下来几分,脚尖也悄悄在拖鞋里动了动,不然就快要僵掉。
看着她明显放松了些,白梳月转转眼珠,接着问:“那她之前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除了温柔,还有什么其他吗?”
被迫去思考施听云的特质,唯因有些不情不愿。
腮帮子鼓起来,手上动作一下比一下重,想了几个呼吸,她声音闷着:“还很漂亮,很有钱。”
“我不漂亮吗?”白梳月问。
“漂亮。”唯因点头。
“我不有钱吗?”白梳月再问。
“……有钱。”
“那她为什么不喜欢我?”
因为你不是她师父。唯因在心里偷偷说。
面上却像是噎住,神色不自然地闪了闪,白梳月看她这样,觉得有些可爱,笑一下便赶紧收了话,话题转到另一件事上。
“她明天出来了对吧?”
唯因抿抿嘴角,点头。
脑子里想到川录闲在牢里待了那么多天,心一软,决定原谅川录闲不负责任亲她的行径了。
看见她点了头,白梳月再开口:“她要你去接她。”
“……嗯。”
盯着唯因的嘴角,白梳月歪一下头,眼睫把视线遮挡住。
在她思索的时间里,阿姨做好了饭,过来叫她们,唯因跟着她起身,亦步亦趋走到餐桌前坐下。
“她喜欢你的。”白梳月握着筷子,忽地出声。
她说得煞有介事的模样,语气是笃定的,唯因心神抖了抖,想抬头,却又低头不说话。
第80章 我好心疼你。
从白梳月家回酒店之后,唯因洗了澡窝在床上,整个房间里她只留了一盏床头灯,很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