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砸我的算命摊子(227)
无缘无故切人家一片叶子?没病吧?
“没事……”川录闲走去把那片叶子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看来并未有退步啊,那是为什么?她直起身,抱起手背在胸前。
思索之间,同病房的病人终于回来,不过是躺在床上,被众人推着进来的,也尚未醒转,应当是刚做了手术,现在麻药劲儿还没过去,只能昏沉着。
川录闲和唯因忙走到另一边给众人让开位置,移动时,川录闲暼上一眼那被搬到床上的人。
看上去,是个年轻女生,至于更详细的,她就没细看了。
只简单一眼,她收了目光。
眼下更重要的事,是关于木遇春的。川录闲心里重复这句话。要是木遇春单纯失忆,她都不想管,但偏偏这人好似和她有些联系。
这就不得不管了。
到新位置站定,川录闲略一思索,而后道:“身份证有吗?”
“有有有。”唯因忙不迭应声。
川录闲斜眼看她。
“诶哪儿去了?”唯因没接上她的目光,自顾自翻公文包,却没在夹层里看见,“噢刚拿出来了,是不是在床上啊?”
听见这话,木遇春在床上摸索,好一会儿才摸到那方才被她丢了手的小卡片。
唯因从她手上拿过,递给川录闲:“给。”
“谢谢啊。”川录闲莫名其妙来这一句。
唯因只当她太过礼貌,并不回应。
微妙地弯酸过了,川录闲暂且按下幼稚心思,低头仔细看手上那张身份证。
但如唯因感叹的那般,身份证上信息实在太少,纵使翻来覆去看上个几百来回,能从这上面得知的,也不过就是姓名性别家庭住址。
这些僵硬的信息,和真实记忆,差上太多。
川录闲看完两遍,把这东西在手中一转还给木遇春,说:“等你出院,我们去一趟宜周,可以吗?”
身份证上依旧在宜周的家庭住址,是唯一有用的了。
接过身份证,木遇春点点头,颊边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晃荡。
她要回宜周去。
一是因为,她现在从心底就无条件相信眼前这个人,哪怕,这个人让她做一些过分的事情。
二是因为,她想知道关于自己的答案。
最后……木遇春伸手揪住川录闲的衣服下摆,摸到内里昂贵的皮毛,对上她转过头来疑惑的眼睛。
棕木色的眼波迎上陌生又熟悉的目光。
想知道你,到底,是谁呢?
第116章 我的妈妈,去世了。
让我们感谢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
感谢伟大的研究人员发明出了生物密码这种东西,由此,木遇春才能给手机设置指纹解锁这一项,才能在她本人“失忆”之后还能打开她自己的手机。
——虽然相关人员最开始不约而同地默认了没有这么一个开手机方式。
到最后接近黄昏,川录闲和唯因都认为今天没什么必要再待在医院的时候,木遇春想将一直熄屏的手机换个地方,于是伸手拿过手机,于是右手大拇指很巧地按在屏幕下方,于是,指纹图标亮了。
然后,手机就这么开了。
在场三人,她本人眨了眨眼,唯因张了张嘴,川录闲单手扶额,闭上了眼。
她在怀疑自己变傻了。
不过虽然这“意外”显得相关三位人员智商略低,但这总归是一件好事,手机开了,能查看窥见的就不止几条简略的信息那么稀少。
亮屏的手机拿在手里,木遇春只呆愣一瞬,而后就伸手,乖乖将东西递给川录闲。
川录闲原是想说让她自己看,毕竟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对别人的手机有太大的兴趣。
但木遇春神色认真,一脸不容拒绝的模样。
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更“乖”的那个。川录闲嘴角一抿,把手机接过了。
事实证明,确实应该感谢伟大的研发人员。
在打开手机之前,三人——包括木遇春,对木遇春的了解仅限于身份证上那一点东西。打开手机之后,那一小点信息在次次滑动间变得愈发立体丰满。
木遇春,二十六岁,宜周人,小学至高中都在宜周本地学校就读,大学就读于宁北医科大学,临床医学八年制。
本科阶段,参加竞赛获奖无数,从校级一等奖至省级一等奖都各有获得,结果最好的一次,是在大二时参加的创新创业大赛,获得国家级一等奖。
绩点4.8,六级670,从本科开始发sci,硕博期间文章持续产出,十余篇在各大权威期刊上刊登。
去年以优异的成绩成功毕业,现如今在宁北医科大学附属第四医院进行规培。
住址在距医院地铁30分钟的一个公寓,不远不近,在宁北,属于还算舒服的一个通勤距离。
川录闲翻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手机才把这些信息慢慢拼凑起来,到了窗外已经变得黑沉时,她仰头,闭眼,又抬手在后颈轻揉。
她快把手机翻个底朝天,但始终没点进备忘录。
因为她总觉得,备忘录是手机里最为私人的一个软件。
就像她以前,总把施听云写进备忘录里。
回忆闪过一瞬,她刻意放过那如流星一般的记忆荧光自眼前而过,睁眼时睫毛颤了颤。
眼前恢复光明,她起身走到床边把手机还给木遇春,说:“备忘录你自己看吧。”
“为什么?”木遇春几分钟前又输完一瓶液,正盘腿坐在病床上。
“不习惯看别人的备忘录。”川录闲回到椅子坐下。
木遇春的目光跟随她:“你不是别人,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