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过撩(269)
只是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所以聆听就好。
事情全部说完的时候,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振了振,屏幕亮起来。
月蕴溪往前倾身,按着屏幕,看见陈菲菲发来的消息,连忙拿起手机回复。
见状,云竹问道:“是鹿呦?”
“是陈菲菲。”月蕴溪说,“问我呦呦的卫生巾放行李箱什么位置。”
云竹听见陈菲菲的名字,神情空白了片刻,而后问她:“知道陈菲菲老家的地址么?”
“知道是知道,不过你打算找她说什么?你俩都已经这样了。”月蕴溪拎起杯子,低头喝水。
“说该说的,我又不像你,一个闷葫芦。”云竹收到她的眼风,“好好好我知道,你有苦衷,你的立场不知道怎么说,我帮你说行了吧。”
“发给你了。”
月蕴溪想,她和鹿呦不算完全的同类,她们应该算是有所相似也有不同。
因而,很多话,她总是有所顾虑,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她和云竹,是完完全全的同类,从某种程度上,经历过的童年差不多。
所以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因为世上没有感同身受,只有设身处地,才能共情并理解一些偏执的思维。
她过往的经历,云竹全部知道。
放下手机,月蕴溪抬头,看向电视里同行的狼与渡鸦。
狼与渡鸦有种独特的关系,渡鸦会跟着狼寻找猎物,狼也会在渡鸦的帮助下找到自己的食物。
这个类比并不恰当,但有那么一点像她与云竹。
感情这种事不应该第三个人插手,但有些时候,不得不借助第三个人。
或要一个地址,有一个机会去解释沟通。
或要一张嘴,去解释说明自己不知该如何开口的内容。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陈菲菲?”月蕴溪问。
云竹摇头,是没想好的意思,而后问:“你很急?”
“挺急的,但不能急。”月蕴溪说,“她能知道是我找的初晓,说明这个事已经被查出来了,咳咳咳……那我之前担心的事很有可能会在这几天就发生。你得帮我盯着,及时处理完,就按我之前说的办。”
“就按我之前说的办。”云竹阴阳怪气学她的话,无奈说,“你知不知道,网暴很可怕的。”
“知道啊,但不是都被欺负习惯了么,无所谓,别太影响到她就行。而且……如果我没有用错方法,如果不做这些,也不会出现这种棘手的局面。”
“你怎么不说,如果你那个好妹妹不偷不抢,才不会这种局面出现呢?”
月蕴溪回了好几声咳嗽。
“那就等事情全部都炸出来以后吧。”云竹说,“我等处理完再去。”
月蕴溪咳嗽着应好。
“我真服了。”云竹看不下去了,起身又去把药箱翻了出来,“你还是吃药吧,你要不吃,我现在就去给鹿呦告状。”
“告状去吧。”月蕴溪说,“记得聊天记录给我看一眼。”
“你老婆来着姨妈呢,你也真忍心让她为你操心。”
“谁是谁老婆?”
“……我看你好得很,哪里要人陪啊,我走了,告辞。”
“走之前,帮我泡杯药。”
“……”
云竹临走前给她泡了一杯感冒药。
月蕴溪捧着杯子,站在门口目送云竹的车驶出视线范围。
世界都安静了。
寂静里,她仿佛再次听见,最开心的那一晚,鹿呦对她说的话。
——“要梦到我哦,女朋友。”
仿佛看见,后来的某一个夜晚,她们窝在车里,享受两个人的时光,不愿意下去。
「车停在院子里,在深秋的温差中,起了一层薄薄的雾,鹿呦擦出一小片,叫她看天上的月亮。
“你看,好弯好弯的月亮,像不像钩子?”
她看不见,寻找角度的过程里,歪进鹿呦怀里,问:“哪里啊?”
“……这里,倒是也有一个。”
“那我应该照照镜子?”
“噗,下车就能看见啦。”
她们一起下车,异口同声说外面好冷,然后鹿呦解开了外套拥着她,两个人企鹅似的回了屋。」
月蕴溪闭了闭眼,慢腾腾地喝药,慢腾腾地进屋。
关了门,咔哒一声。
梦碎了的现实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留给自己的回忆,原来都是饮鸩止渴的作用。
她迫切地需要饮用,然而每一口,都是会让肺腑发痛的毒。
喝完杯底最后一口药,去厨房冲洗杯子。
窗台放了几支她做的永生花,插在透明的玻璃瓶里。
玻璃瓶上被鹿呦用笔写了佩索阿《恋爱中的牧羊人》里的一句:【明月高悬夜空,眼下是春天】
是鹿呦在她书房看书时看到的。
「“看到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你。”
鹿呦用油漆笔,一笔一划地写在瓶子上。
“还有后半句,你知道是什么吗?”
鹿呦靠近,咬在她耳朵上,“我想起了你,内心是完整的。”」
她将洗干净的杯子放回原位,另外半边放着咖啡。
便签纸上写着:【少喝咖啡!不要趁我不在,就不听话哦,我可是会检查的。】
而你给我养成的习惯,让我形成的依赖。
是撒在腐烂伤口的月光。
有着白盐的质地。
第90章
来陈菲菲家的这段时间,鹿呦仿佛一个上瘾的患者,熬着最难的戒断期。
第二天,因为大姨妈小肚子坠疼得厉害,加上缺觉,她是吃了睡睡了吃,度过一个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