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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过撩(270)

作者: 温酒煎茶 阅读记录

到了半夜,小肚子没那么疼了,也睡不着了。

鹿呦从床上爬起来,拢着一件厚实的羽绒服,到后院的台阶上坐着,抽一支烟缓解焦虑。

另一只手抓着手机漫无目的地在各大app里乱晃。

总是会不自觉地点进微信,打开月蕴溪的头像,盯着聊天窗口发几秒愣,然后上划屏幕看过去的聊天记录。

再陡然清醒,切出去。

不知怎么的,翻到了月蕴溪醉酒时要她录的视频。

饶是生气,看视频里月蕴溪风一吹就要碎的样子,她还是会心疼。

看着看着,走了神。

——“录像了么?”

——“录了,但愿你明天不会后悔。”

——“不会后悔。”

——“留着吧,保存好它,也许……会有用。”

原来,不是吵架的时候当作伤对方的武器。

而是吵架以后,让她心疼心软的道具。

回过神时,视频里月蕴溪的柔凉的嗓音顺着她的听力,侵占了她的注意力。

指间猩红随着时断时续的话音忽明忽暗。

“你有过那种感觉么?就像涂了鹤顶红的毒针,静静刺进身体里,等你发觉,早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仿佛也具有巨毒的效应,蘸在滤嘴上,在淡薄的青烟撩拨黑夜时,进入她的肺腑。

第三天,精神头好些,窝在院子里晒太阳,闲得无聊,将准备作为月蕴溪生日礼物的手工翻出来做。

陈菲菲重操旧业,拾掇出来工具为家里的钢琴调律,打算给她练习用。

每一次试音,陈菲菲弹的都是孙燕姿的《我怀念的》高。潮部分,故意调侃她跟人闹别扭还在准备对方生日礼物的行为。

鹿呦颅内总是会自动填充填词。

然后在每一次填补到“我怀念的是争吵以后还是想要爱你的冲动”时,都会愣一下神。

第四天开始,手工没停,她加上了练琴,为十二月的比赛做准备。

娱乐性的比赛,曲目不限制于古典音乐。

她原本想要弹奏的是goldenhour,已经背熟了谱子,现在觉得CollapsingWorld更适合她。

曲目报给钟疏云的时候,对方什么都没说。

转头去发了朋友圈,就两个字——逆徒。

鹿呦又无语又好笑,明目张胆给她点了个赞。

钟疏云没给她上报,说反正截止日期到月底,让她到时候再说。

第五天,闲来无事看电视,电影频道好巧不巧地在放赎罪,这次她没睡着,看了剧情,忽而想到陶芯的那封信,想到月蕴溪被偷走的乐谱与歌词。

也想到,那天晚上,月蕴溪为何会选择这部电影与她共赏。

真是,好算计。

她感到气愤,却在看到绿裙子一幕时,没出息地想念着那个算计她的人。

第六天,与前几天差不多的生活。

做手工、弹钢琴、与菲菲和阿姨的日常活动,在CollapsingWorld的乐符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而间奏总是名为“月蕴溪”的旧片段。

到第七天,经期结束的晚上,鹿怀安应酬醉酒,莫名其妙给她拨了一通电话,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通,一直含糊不清地念叨着谁有儿子了,而他没有,他这辈子都没可能有了。

鹿呦骂了句:“神经,有病去治。”

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灵光一现地再次向他确认:“鹿怀安,当年我的抚养权是她硬塞给你的么?”

鹿怀安“呵”笑了声:“硬塞?是老子硬抢,贱女人,离开我她什么都别想有!”

鹿呦一怔。

这与之前的说法相悖。

明明以前说的都是,章文茵要追求梦想,嫌她是个拖油瓶,放弃了抚养权,明确表态不要她了。

“……都有儿子了,我没有,我特么就没有,就一个赔钱货的姑娘,有什么用?啊?她有什么用,只会跟老子要钱。”鹿怀安又开始发酒疯。

鹿呦回过神,几分烦躁:“谁让你断根了呢,你没儿子你活该。我跟你要钱你该开心,等你老了,我会看在你称职的做过一个提款机的份上,给你挑个好点的养老院!”

挂断电话,她抓着手机回到房间钻进已经凉了的被窝里,点进微信列表章文茵的头像里,又切出来,再点进月蕴溪的头像里,再切出来。

机械一般地重复这个举动。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她像一根无声燃烧的火柴,最后蜷起情绪消耗殆尽的身体,熄灭在一个寂静的夜晚。

次日,她给奶奶拨了通电话,犹豫问了一嘴抚养权的事。

刚巧刘姨在电话那端问奶奶今天的药怎么还没吃,一打岔,鹿呦担心她身体,注意力都集中在叮嘱她按时吃药的事上了,再没了询问的欲望。

逢周末,陈菲菲看她状态好一点,刚巧隔壁小孩放假回来。

三人吃完午饭后去了繁华一点的镇上玩。

先看了两个多小时的电影,不是很好看,鹿呦抱着爆米花,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也不知道是梦见,还是不自觉地回想起与月蕴溪看电影的那天。

大屏幕里传出的声音,有属于电影院特有的质感,让梦与现实交织得混乱。

电影结束,她无端惊醒。

醒来时还有一阵的恍惚,下意识地看向身侧。

空置的座位映入眼帘,与心里空了的一块重叠。

连孤独的寂寞感都被放大了一倍。

第九天,跟陈菲菲她们去了市区,去打卡一家日咖夜酒的网红清吧。

店里精致的甜品让她心情好了很多。

在快要吃完的时候,店里播了黄止栩的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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