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桂凤撇撇嘴,“那你说咋整,我本来想去闹,被二山家的拦住了,让我听听你们咋说。”
这一点倒是做得挺好,真由老太婆去闹,指定讨不到好,小言那死丫头现在可是强硬得很,一点亏不肯吃,陆建良发了话,“明天你们就去给他们帮忙去。”
“啥玩意?让我们去帮忙,嘿,她咋不怕天打雷劈?我们凭啥给她帮忙。”
其实这次盖房子,他和小儿子就应该去帮忙,帮了忙以后再住进他们的新房,也顺理成章一些,就算他们开口撵人,邻居也会说她不地道,可陆建良舍不得打零工的钱,冬天冻得扛不住,一出去干活,就满手满脚的冻疮,太遭罪,一年到头也就夏天能打个零工,赚个烟钱。
陆建良说:“你们去,将孩子也带上,这不就可以喝他们的绿豆水了?至于活,干多少还不是你们说得算,能偷懒时就偷偷懒,干个三四天,感情缓和后,晚上下工时,就让小林抱走收音机,就说这么好的东西,爷爷还没听过,想给爷爷听听,我就不信当着众人的面,她会和孩子抢东西,小林那么小都知道孝顺爷爷,她但凡要点脸,就不敢拦。”
不得不说,陆建良是有点脑子的,田桂凤和刘蓉都笑了,刘蓉开心地说:“还是爹有成算,那就按爹说的来,我这就叮嘱小林去。”
陆建良也没说啥,他大孙子虽然贪吃了些,还是挺机灵的,肯定能配合好,他就叮嘱了一句,“让他们嘴巴严点,要不然以后就没收音机听了。”
陆小言还在兴奋,回到家后,就将裱好的画,放在了柜子里,打算去县城时再拿出来。乡下路不好走,每次去城里挺遭罪,实在不行让傅北拿去厂里问问也行,他们厂那么多人呢,指不定就有人愿意拿票换。
第二天陆小言没再画画,前段时间精神崩得太紧了,正好休息个两三天,她打算去新房那儿看看,下午上完课,正好凉快点些,到时再和小军他们去抓抓鱼。
吃完早饭,陆小言先烧了两锅绿豆水,等一个小时,绿豆水凉了,她才回来盛,她来到新房这儿时,一眼就瞧见了刘蓉和田桂凤两人,小林小森竟然也在。
两个娃正在新房跟前跳格子,刘蓉和田桂凤则假装忙碌呢,王月勤恨不得将自己缩起来,正埋头干活呢,离她们俩远远的,她爹陆大山紧紧抿着唇。
陆小言笑盈盈走了过去,“奶,婶,我们房子都要盖好了,你们咋来了?”
小林和小森两兄弟没少听奶奶和娘骂她,两人对陆小言也没少好脸色,小林顿时呸了一口,“赔钱货。”
小森有样学样,“呸,扫把星。”
他还得意,这个词他也记得呢。
被刘蓉瞪了一眼,两人才吐吐舌,扮个鬼脸,继续跳格子,两小孩的反应,引起了大家的瞩目,刘蓉忙说:“嘿,这死东西,真是不懂事,哪有这么说姐姐的,都是我没教好,小言啊,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等他们回家,我一准儿揍他们。”
小林顿时不乐意,凭啥他们要挨揍,他仰着脖子顶嘴,“啥死东西,娘,您咋骂我俩,还打我俩,我们还是不是你儿子了,我和弟弟明明很懂事。”
弟弟也跟着嚷,他年龄小,啥都看不懂,就会跟着哥哥瞎闹,“就是,我才不挨打,明明是你和奶经常骂她赔钱货,扫把星,凭啥打我们?”
刘蓉脸色一变,忙给他们使眼色,“我啥时候骂她了?你们别胡说,别败坏娘的名声。”
小林吓了一跳,看懂了一些,忙闭了嘴,小森可看不懂眉眼高低,听她说自己胡说,这熊孩子顿时嚷得更厉害了,“我才没胡说,你有你有。”
为了证明他没胡说,他大声说:“你还骂大娘是不下蛋的母鸡,大爷是窝囊废,骂小北哥……”
不等他说完,哥哥小林就捂住了他的嘴,小家伙呜呜呜没叫出来,小林看了一眼娘亲的脸色,忙将他扯走了。
这下,周围人望着刘蓉的目光全变了,真不知道,她背地里也这么不是东西,骂小辈也就算了,连哥嫂也骂。
刘蓉神情有些讪讪的,“我真没骂,是这孩子听岔了。”
有些话,田老太可以骂,她却不成,田桂凤撇撇嘴,关键时候,还不是要她出马。
她搬了一块砖,递给了陆大山,“成了,赶紧干活,多大点事,嚷嚷个啥,没得让人看笑话。”
陆大山没接,执拗地站在原地,“你骂我们也就算了,弟媳凭啥骂我们?我们一没招她,二没惹她,家里的活还全是我们干,就因为我们老实,我们好欺负,就要给家里当牛做马,事后还被骂得那么难听吗?”
刘蓉还想辩解,田桂凤却不耐烦了,“骂你两句能死啊,不就干点活,天天放嘴里,你眼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娘的,吼啥吼?少给我瞪眼,你瞧瞧,自己都变成什么样了?一个不爽就吼,就瞪眼,没大没小。”
田桂凤还不高兴呢,好好一个儿子,任劳任怨的,也被陆小言带的不像话起来。
这死丫头就是个搅家精。
她还当自己是大家长呢,说:“赶紧闭嘴吧,来给你帮忙,还不感恩,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干啥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掘了你祖坟,委屈个屁,连个赔钱货都管不住,早知道你这么不中用,我就该掐死你。”
她一贯如此,跟个机关枪一样,才不管别人的目光,只图自己高兴。
当着众人的面,她都这么嚣张,私下更不用说。别说自个大队的,连隔壁大队的,都开始同情陆大山他们一家了,真真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这么个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