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明人不说暗话(17)
“嗯。”
“哈哈哈!”杨公公笑容满面,“可以,可以!”
“杨公公,公主的事,还有劳多照顾一些。”谢桥趁热打铁,连忙说。
杨公公呵呵一乐,“谢御史啊,这话说的浅了,我一个皇上身边的老头子,无德无能,是说不上话的。”
谢桥眉眼舒展,不动声色地走上前,手心拿了块银子,“公公,公主的事平安解决了,对你我也都是有利无害的,是不是?”
杨公公皮笑肉不笑,一面推开谢桥的手,“皇上气正大呢,谢御史。”
“现在就差皇上一句话呢。”谢桥说。
杨公公笑了笑,收了银子。
日照西天,徒留满地橙黄,谢桥四处奔波,等办完了手头上的事,已到用膳时分。
街市还热闹着,不少人都在这时候出来闲逛,不缺乏几个游手好闲的少年,从街头逛到街尾,再从街尾逛到街头。
谢桥慢慢沿着路走,路途又路过芙蓉馆,这里依旧是人最多的地方,他没停,快步往家里去。
昏黄的阳光吃力地穿过人群,等他转入一处小路,一切皆被遮挡住,周围立即黑下来了。
谢桥忽而皱了眉,蓦然加快步伐。
黑影丛丛,树林隐隐,他修长的后脖颈上忽然传来一阵冷气。似是鬼魔舔食一般。
谢桥大惊,正欲回头,腰背一痛,他一下就没了力气,被力灌在墙上,头部被坚硬的岩石一磕,一股腥甜之意立马从腹中漫上喉咙。
视线顿时模糊起来,谢桥仔细盯着拦截自己的这个人。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要杀自己!
偏偏喉咙被死死卡住,浑身上下动弹不得,这人武功高强,不是自己所能抵御的。
“你是什么人……”那人幽幽开口,他浑身被黑布锁住,只留出一双狠毒的眸子。
谢桥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这人正是初三晚上的黑衣刺客!
他脸上涨红,思路异常清晰,知道首要是脱离束缚。
他唇角淌出一摊血。
匕首抵着正突突而跳的脉搏。
但不是杀戮,只是威胁。
“谢桥……”谢桥艰难地说。
刺客盯着他,就像盯着一个玩物一样。
“我问你,谢桥大人……温怀,是你的什么人。”
而就在恍惚之间,刺客眼见冷光一闪,匕首贴着白皙的脖子转了个圈,飞向身后!
顿时传来金属接触的碰撞声。
刺客忽然松开手,转身没入无尽黑暗中。
谢桥:“……”
不是,怎么走了,他还没套话呢!?
当他逐渐恢复清明的时候,就见温怀站在在自己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谢桥:“……”
怎么又是他?
“玄鬓得到上都是有毒的。你居然不死?”
谢桥顿时感觉浑身难受,腥甜的黑血翻滚上来,促使他弯下腰,猛烈地咳嗽。
“哈哈哈!”温怀毫不犹豫地耻笑出声,“你怎么这么好骗!笑死人了!”
谢桥嘴角猩红,头晕目眩中,声音略带沙哑,勉强行了个礼:“温相。多谢相救。”
“路过看到罢了。”温怀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你怎么讲?”
“无事。”谢桥惊魂未定,知道刚才的性命就在转瞬之间,多亏有人来了。
“没事?”温怀挑眉,“那我走了。”
谢桥忽然抬头看他,立刻注意到他手上没有拿扇子,顿时知道计划奏效,心不在焉地回答:“嗯。”
“我真走了!”温怀大感疑惑,“真走了!”
谢桥眨眨眼,随即明白过来:“哦——!温相,您请留步,在下有事要议。”
温怀顿感舒畅,假装很不情愿地停下步子,甩了甩袖子:“有事就说。”
“不如一起走?”
温怀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先把满嘴血擦擦吧。”
谢桥迅速将自己收拾齐整,说:“玄鬓是谁?”
温怀的嘴角似乎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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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剑舞
“看样子和温相关系不小。”谢桥冷静地说,“我见过他,什么来历?”
“没甚关系。”温怀不愿回答。
他不回答也足够了,凭谢桥的脑子,已经猜了个大半了。
初三晚上自己救了温相一命,阻断了那刺客的目标,这次对自己心生杀意,这是说得通的。
但刺客背后必定有人,可是谁指使的人。
满京城,谁最想杀温怀?
六部吗?不敢这么大动干戈,且二者关系忽远忽近。
皇上?不会这么做。
难道是芙蓉馆?
不对,芙蓉馆一向行事稳重,夫人也不会这么早下手,毕竟现在还不到时候。
敢下此狠心,期间必有天大恩怨,为私,还是为公?
谢桥逐渐有点头绪了,他蓦然笑了笑,笑中藏刀。
但温怀现在可杀可不杀,至少对于他来说,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需要一个能顺水推舟的人,让他早死了,反而不利。
要是能知道是谁在背后欲杀温怀,倒是有好处的。
那温怀本人知道是谁吗?
谢桥思即此,扭头轻轻看了一眼温怀,恰好温怀也在观察他,二人立刻撞进了对方的视线,简直像被撞进火山口一样,立刻分离开来。
二人之间莫名形成一种微妙的感觉。
明都知道对方都是不怀好意之人,却都又不由自主地靠近,想了解更多有关对方的事,保留目的同时,居然还带着点私心。
但是这一切都太巧了,为什么刚好是这个时候,为什么温怀会突然出现。
谢桥感受到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