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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叫我去出嫁(86)

狐狸不肯:“不行,一动不动是王八。”

说着,她一口咬上胧明的虎口。

狐狸哽咽:“兰姨不是说,身上若是难受了,掐住别的地方,就能将疼痛移开么。”

良久,胧明道:“你咬的是我的手。”

第46章

46

狐狸不知道自己咬了谁,倒是咬得很有劲。

她咬得牙酸舌麻也不肯松开,唇里逸出两声噫嘤,另一只手垂在身侧,难受地抓挠着。

挠得指缝里全是泥沙,这么下去,非得挠个鲜血淋漓不可。

好在屏障一旦撑开,飞虫走兽进不了此地,虫鸣鸟啾也传不出去。

万籁俱寂,此时此刻正纷扰不休的,独独胸腔下那一颗心。

狐狸心乱,胧明的心也不甚安宁。

胧明抓起狐狸挠地的手,吹开其指缝里的泥土,淡淡一哧,好似揶揄,又好像不是。

“咬的时候还知抓着我的手,刨地的时候怎又不知了。”

声音冷是冷,却未冷到骨子里,似江上薄冰,一履即碎。

说的什么?

狐狸听不清了,那难耐的情热以席卷八荒之势,迷乱了她的神志。

狐狸热汗淋漓,紧咬着胧明的虎口不松,已是咬出血痕,偏胧明好像无知无觉,要任她咬到皮开肉绽才罢休。

“什么,你说什么?”濯雪话音含混,方才还朦朦忪忪的眼,此刻像打磨过的金玉。

她的眸色熠熠而动,神采既无关七情,也无关六欲,纯粹得好似一匹未染色的素绢。

明明受情热所扰,却又不受情欲所困,她不懂欲念,只是觅着清凉就偎上前了。

舒服,却又不足,像海上扁舟,如何都到不了岸。

咬出了血腥味,濯雪像兽一般伸舌舔舐,舐尽了那丝丝甜,又露牙咬上前。

好尖锐的牙。

胧明未动,虎口已是血迹斑斑,也没垂头看上一眼。

屏障太窄,气流不通,此地忽而变得憋闷无比,狐狸身上的燥,正一点点地埋没她身上的凉意。

她似也栽进热锅里,汗湿了额发。

“濯雪,莫动。”胧明唤道。

濯雪咬了良久,依旧觉得不解燥,索性松开胧明的虎口,身软绵绵地直往下坠。

船要翻了,怎还是到不了岸?

濯雪委屈,紧紧拽上胧明的衣袂,不发一言地仰头,心道,救救她呀,怎么不救。

胧明被攀着紧,顺势坐到地上,黑发褪去,逐渐变回原来那银发及腰的模样。

一双赤瞳何其冷寂,眼下两道黑纹斜飞入鬓,仿若血月高悬,黑云乱入。

好在有此屏障在,若有人夜闯深林,也看不出任何异样,只当是周遭阴风习习。

胧明才刚坐下,那湿涔涔的手臂便横至她身前,狐狸似将她当成了一席冰褥,揽紧她便往下躺。

她被枕个正着,那近乎与狐身时一般白的发顶,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她颈侧拱。

“什么,你刚才说了什么?”濯雪还是听不清,侧颊贴上胧明的脸,缓缓将耳朵侧过去。

胧明看到,那只耳也染了绯色,好像桃肉,半白半红。

“我让你莫再动了。”她道。

濯雪露出疑惑神色,根本还是没听明白,她不懂纾解,只一味贴近,一味地轻声喘噎。

只是她越是捱蹭,身上就越不舒服,成了那熟透的桃,顶着一层软薄的皮,稍稍一刮,便要汁液横流。

银黑两掺的发上,倏然冒出一对狐耳,尾巴也陡然甩出,扫在胧明腿上。

胧明微愣,幻形是要动用妖力的,此番她再探查濯雪的灵台,果不其然,那灵力已是一丝不剩。

灵台空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这次,那妖丹再如何也汲不到灵力了,濯雪也再无灵力可用。

濯雪忽地哽咽一声,眼泪打上胧明的颈窝,难受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攥紧胧明的衣袂,哭得整个身都在微微抽动。

胧明抬手往肩窝上抹,虚眯着眼抬高手臂,那沾在指尖上的莹莹水色,似乎成了月的纱衣。

“好难受,胧明。”濯雪道。

“莫哭。”胧明垂头。

濯雪不哭了,埋头闷闷地道:“我要死了,你见死不救。”

这哪里到得了“死”这地步,只是不论胧明此时如何解释,濯雪都听不进耳。

胧明指尖的那滴晶莹,已是摇摇欲坠。

过了许久,胧明才道:“你看我。”

这回竟又听到了。

濯雪微微仰头,视线落在胧明面上,她一双眼础润欲雨,连眸光都是湿的。

胧明将那沾在指尖上的泪,轻飘飘地抹上前,在濯雪眉心处留下淡淡水光。

一点触碰都难以忍受,一点触碰都能惊得海啸山崩。

濯雪猝然微颤,眼角泛湿,就连泪珠下滑,也带出无边酥痒。

她伸舌,将滑落的眼泪卷进嘴里,尝到一股咸味。

胧明的食指,仍抵在狐狸的眉心上,她就着这姿态,缓缓将灵力灌入其中。

那股灵力不疾不徐地游走在狐狸的躯壳之中,它不灌入灵脉,以防被妖丹吞吃。

它同样也不横冲直撞,而是循着气血的流转,淌遍狐狸周身。

灵力所到之处,俱能引起一番震荡。

“里面怎么了?”濯雪的嗓音轻若柳絮。

她吃力地撑起身,另一只手往自己身上抚,灵力迁动半寸,指尖便跟着动上半寸。

她碰着自己,唇边难以抑制地泻出清吟,漂浮的船终于能找到方向,它东漂西荡,以谋生路。

衣襟垂下肩头,腰上珠带也被碰乱,她循着那股灵力慢慢往下摸索,指腹落到肚腹下,倏然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