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我和师尊破镜重圆了(43)+番外
只有沈昔全,能看到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像是长在她身上了。
能听见她腹诽的沈容:……
“走。你去,先把宫里最后那几个人处理了。”
高铭阳跟在她身后,为难道:“宗主可得想好了,如今齐氏的人大多在北疆,龙脉尚在,若是将这几个再…难保他们不会突破凡人的壁障…”
他的话没说完,沈昔全的扇子已经抵在了他的心脏上。
“你做不到?”她的黑眸又凉又深,还蕴藏着某种疯狂的执拗,让人心惊。
高铭阳连连点头,然后疯狂摇头:“能能能。”
断龙脉这件事一直是宗主心头大患,试了八次,次次铩羽而归,他也是脑子抽了才提这茬。
殿门口,齐照匆匆而来,她一来便冲着沈昔全直直跪下,道:“宗主要前往瘴气谷,何故单单撇下弟子?”
沈昔全绕过她,面无表情:“你不是我弟子,我为何要事事知会你?”
齐照的泪在眼圈里打转,她跪在大殿中央,心知肚明,不提她的姓氏,已是沈昔全给的最大宽容。
“也不知会周师姐一声么。”
沈昔全骤然回身,齐照感到一阵阴冷的杀气掠过。
“你虽是首阳七十二峰嫡传弟子,可我要除你,也不是什么难事。”沈昔全居高临下:“闭上你的嘴。”
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门外,齐照追上去,握着门沿,忍不住大喊:“我是担心你啊宗主!”
她慢慢走出去,还有一句话咬住了没有说出来。
除了这几个人,谁还肯真正对你舍命相护呢?
沈昔全从文灵院带走了三千修士,一行人声势浩大,御剑东下。
她看着自己左右两边,周清扬和无风都不在,空空荡荡,宛如失去左膀右臂。
青衣少女飘在她身边:“我想清扬姐姐,你去叫上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在我身边,如何能安全?”沈昔全自嘲。
前天夜里她意外伤了院中巡视的弟子,再往前数,砍断了近她身的长老一条手臂。
她瞧着与自己神情迥异少女,也觉察出些规律,只要自己的这道神识残影分离出去,她的神智就会清醒许多,否则别说条清理晰地说话,就是认人也常常恍惚。
她忽然问:“你有名字吗?”
青衣少女答:“当然!我叫沈容,仪容的容。”说罢粲然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仪容的容…”沈昔全念叨着这个女孩子气十足的名字,脸上露出一丝隐忍的羡艳。
“你就在我识海之外带着。”她命令道。
沈容还以为她要和自己说话,没想到才聊了一句又变回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怪不得大家都不喜欢你…沈容扯着自己胸前的小辫子,在心里可劲儿地挤兑人。
沈昔全恍若未闻。
一行人跨过大江大河,前往传说中的荒凉绝域。
*
首阳山,机峰阁。
赵靖源端出一杯香气四溢的香茗,笑着安慰道:“齐师姐可快别哭了,为着这点小事,眼睛都要哭肿成个核桃了。”
齐照抽抽嗒嗒,上气不接下气:“哪里是小事,整个文灵院的人都去了,偏我被留下,以后要我怎么在院里待?”
赵靖源耐心十足,一边打自己的软银盔甲,一边说:“说不定宗主是怕你受伤呢。再不成文灵院也需要人镇守,何不将这当作是宗主对你的信重。”
齐照冷笑,要说周清扬不去,那才是保护,至于她,呵呵…
真是越想越气!
“赵师兄…”她胡乱踢着凳子撒起泼来,反正赵靖源脾气好,山里谁有什么事和他闹对方都不会急。
果然,赵靖源不但不急,还想了一会,笑眯眯地说:“你真别哭了,要不一会可要后悔的。”
他揣着手,神态有些憨憨的,很像下一刻就会从怀里掏出两块糖来哄孩子的老爷爷。
齐照才不听,继续扯着嗓子嚎。
这时,黑纱门帘被人轻轻挑了开。
一道有若山巅积雪般清寒的男声传来:“不巧,有客?”
齐照整个人像被捏了脖子的鸭子,顿时*没了声息。
一股清幽的香气由门外缱绻地缠到屋子里,甜而不腻,香而不媚。
“许…许公子!?”
她看赵靖源让出位子来:“有什么不巧的,齐师姐你年年都见,既然来了说两句话有什么妨事?”
齐照一摸自己的脸,不但妆花了,脸还有点肿,嗓子也哑了…
啊啊啊啊啊!她怎么能这么倒霉!
“齐姑娘有什么伤心事?”许玄披着发赤着脚在席子上坐了,微微扬着头看她,再自然不过地问。
“没…没什么……”
齐照看着他干净的样子,一瞬间什么也不会说了。
天下男子大多肮脏污秽,只有许玄,像是高山上的流水,洁白、不染一丝尘世的欲念和尘埃。
齐照只觉得自己一看见他,打心底里就舒坦,就安宁。
“我才在门外听见,沈宗主要去斩妖?”
“嗯,斩得是九尾。”赵靖源接话道:“除了沈宗主,整个世间只怕无人能降住这孽畜,早点了结了,也省得它危害四方。”
许玄颔首,回过头来向齐照道:“姑娘又何必急切,宗主嫡系的弟子都未侍奉在侧,姑娘去了,难免传出些不好的流言,说你贪功媚上,岂不玷污了姑娘你本峰的门楣。”
齐照不以为意,她都多少年没见自己师父了。
她师尊是一心修道的隐者,本来也不愿意见这些弟子…
许玄也似乎就是随口一说,他坐着没事,随手从赵靖源的桌子上取过一只盛浆的小缶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