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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后我和师尊破镜重圆了(83)+番外

作者: 人面烂桃花 阅读记录

周清扬受不得桃花粉刺激,一闻浑身起红疹,鼻子肿得像小猪。

可她谁都没说,只是不肯出门,还叫人回了沈昔全是小风寒,不日就会痊愈。

沈昔全也不愿管闲事,每日只是在无运斋里睡到日上三竿,活像是没这两个徒弟。

只是由于起的太晚,到了晚上总是不爱睡,她点了油灯向院子外面望,总是能看到临近院里的灯还亮着。

窗前坐着道小小人影,正在默诵入门心法。

她天资不好,口诀都记住了,灵气就是没有感应。

沈昔全不理解,何必呢?既没有这个天份,懒散一点也无妨,自己还能少了她一口吃食么。

又过了几天,周清扬偶尔没那么难受时就会来请个安,讲两句话。

她从不抱怨,仿佛对新环境没有一点不适或不满。

沈昔全问缺什么,她也一概不提。

苏远之娇里娇气地要吃这吃那,她只是笑,不应和也不拒绝。

沈昔全慢慢懂了,自己捡来的这个徒弟,原来是很冷的,淡到没把任何人放入眼中。

她披了一层如火如荼的外衣,对谁都是体贴又亲近,但又克制地将一份份感情化作一桩桩交易,任何付出都要有所回报才行。

沈昔全烹着茶,数数日子,已过去了七日。

要是再不管,小徒弟怕是要英年早逝。

她想了想,进饭堂做了一碗面,边揉面边在里边化了一颗保灵丹。

第二天,浑身浮肿的周清扬开门准备去给师尊请安,看到了放在门口的一坨不明物体以及光秃了的无运峰。

她想了一会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时不知该震惊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师父竟然会做饭,还是她竟然为自己折去了满山桃花。

周清扬自认运气向来不大好,也并不盼着有人会毫无缘故地对自己示好。

所以她端起了那坨来之不易的幸运进了屋子,慢慢吃尽了面,喝尽了汤。冲着无运斋的位置,头一回真情实感地叫了一声“师父”

第47章

自山峰上的桃花没了,周清扬身子逐渐大好,也有功夫外出走走。

可每次她只要一打开门,就能看见外面原来又艳又美的人间仙境跟百鬼过境似的荒萋萋一片。

散落凋零在泥土中的花瓣都诉说着心酸。

周清扬心虚,但当然不是因为在乎什么名山胜景,她也没那个情调。

主要一想到居然有人肯为她这么个小破孩劳心,脑子里就晕乎乎的。

她在院里转来转去,把心里逐渐泛滥的一点甜味压下去,准备去饭堂做点“报酬”。

天可怜见,她师尊煮的面,给鬼吃鬼都皱眉。

这个点饭堂大娘很清闲,正坐在门口晒太阳,略发黄的手指间夹着一柄草扇在扇风。

她看见周清扬过来,脸上的褶皱都挤到了一起:“大宝!快过来,是不是饿了?”

浓重的地方口醇厚质朴,亲切的昵称扑面穿透了周清扬的厚脸皮。

这位大娘年龄不明籍贯不明,多年来一直生活在无运峰,除了沈昔全这个冰块子谁都见不着,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两个小孩,于是周清扬荣居“大宝”,苏远之则是“小宝”。

她不着痕迹地避开大娘蠢蠢欲动双手,表示自己可以自主行走。

“阿婆,我想做些东西给师尊送去。”

周清扬背着小手,乖乖地说。

大娘伸出去的手没抱到人,改为摸脑壳,她说:“你想做什么呀,怎么不和小宝一起来?”

好嘛,这是当她想炸厨房来着。

周清扬弯了弯眼睛,撸起了袖子,两个时辰之后,大娘面对一桌子美味佳肴,声泪俱下,一把将灰头土脸的小女孩搂住,控诉道:“大宝以前真是没少受苦哟,怎么小小年纪就要做这些事……”

某位被父母见弃的真孤儿表示,自己并未遭到什么虐待,而且能打骂自己的人早就不在了。

她将饭菜装盒,和大娘一起提着进了无运斋,房里没有人,大娘说:“又去后山练剑了,唉,心情不好了。”

周清扬疑惑:“练剑和心情有什么关系?”

大娘把饭菜摆上桌,道:“她平时懒得很,能坐着都不肯站一会哩!”

周清扬仔细回忆了一下,实在无法把懒惰和飘飘欲仙的白衣师尊联系上。

她闻着满屋饭菜,又听大娘咕哝道:“和你一样,还不肯让我叫大宝嘞。”

周清扬失笑,先去别院叫了小苏,又跑去了后山。

这段时间她闷在屋子里没出来过,一路走去竟也没迷路。

后山对面,两峰之间一道小瀑布飞泻而下,上边最高出拱立着一道巨大的白色殿宇。

周清扬在一间小亭子里找到了沈昔全。

从前总听人赞美善舞者“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但其实无论什么兵器,用好了都是别有一番韵味。

她从夕颜花藤的间隙里窥到白衣仙人的步法,翩翩点地若凌波探花,匀称白净的指尖一柄骨扇翻来覆去,时合时放,游刃有余地像是和那只玉手天生一体。

周清扬其实不明白为什么修仙的人总爱穿白,但此刻在她师尊身上,白真的是很合适,那张脸总有种瓷釉般的光感,在暗处也给人不可逼视的素净和冷淡,而她的瞳色又极深,似乎里面总是含了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

沈昔全用扇凌厉,但没什么杀伐之气,显然就是练着玩玩。

她一场扇舞毕,好似没看到周清扬似的,扭头就往河边走。

清澈的水流映出一张陌生的面孔,沈昔拨了拨水流,那影子忽而又散了。风一吹,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是母亲的脸。